唐曉風搖搖頭。否認了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她以為自己只是從消化道內部被那塊碎片占據了，只要薛太初好起來，幫忙將那層東西從她身體裡清除出去就好了。
可是，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時候，那東西從根本上改變了她的身體，現在，她身體外部的傷口都會分泌原本不屬於人類的液體了。
她的身體，被那一小塊還沒拳頭大的碎片改造了！
她還是人嗎？
那時候，她被喪屍皇咬了，她以為自己必死的。不過小唐告訴她，她沒事。如果她變成了喪屍，他會第一時間發現，因為他也是喪屍，他會對喪屍目標失去感染的本能。
可是這一次，小唐搖頭了。他沒有告訴她，她不是喪屍。
“我是喪屍了？我變成喪屍了？”紀柳問著，漸漸地彎下了腰。她覺得快要窒息，喘不過氣來，似乎這樣的姿勢，能讓她不必那麼辛苦。
“不。”小唐說，“我並不覺得你是喪屍，但是，我也不能確定你是人類。你的身體並沒有朝喪屍變異的方向發生改變不是嗎？你的眼球、皮膚、身體敏捷度和五感暫時都沒有任何變化，你自己是感知能力者，應該最有發言權的。”
身為完美感覺能力者，身體只要出了任何一點小問題，她自己會最先知道。
薛太初對兩個人打啞謎本來是沒注意的，但是小唐的話，似乎啟發到了他：“夜女之前是普通喪屍，沒有喪屍皇預備役那種一出生就能領其他喪屍畏懼的特性。他愚蠢、聽話，但是有一天，突然背叛了帝都基地和實驗室。”
紀柳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唐曉風卻立刻警覺地抬頭：“你是說，也許根本不是夜女本身有什麼成為喪屍皇的能力，而是，這一塊東西原本就不是他體內的？”
有了這一塊東西，普通的喪屍也有資格競爭喪屍皇。只是，到底是夜之女神得到了之後使用了它，還是它控制了夜之女神，這是個問題。
紀柳已經縮啊縮地，終於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她沮喪地抬頭，發現那塊顫巍巍的“肉”，還是正在向她努力蠕動。
她驚恐地長大了嘴，指著那塊肉，啥都說不出來。
然後，就眼見著，那塊肉真的一點一點一點地朝著她靠近了，因為“它”經過的地板上清晰地能看出經過的血液痕跡。她戳自己、戳薛太初這一會兒，那玩意兒大概已經挪動了超過一厘米了。
薛太初和唐曉風再度將注意力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也都發現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