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聞言,烏黑密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低垂下眼睫,不敢直視寧婉婉那雙秋水剪瞳,輕柔地說:“就不勞郡主費心了,本王坐坐就走。”
寧婉婉回過頭,這次她兩隻手一起托住雪腮,撐在茶几上,衣袖滑落,露出兩條凝脂玉碗,星眸狡黠,直直地盯著司湛那張賞心悅目的臉說:“不麻煩,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你是客,我是主,讓客人賓至如歸是我應該做的,皇叔你以後啊,可千萬不要跟婉婉客氣。”
沒想到十九歲的司湛竟這般青澀單純,甚是可愛。只是不知他是否和她一樣記得前塵之事,一會兒她趁機試探他一下瞧瞧。
司湛轉眸,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兩汪瀲灩春水中,心弦似被人用力一撥,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她說……以後千萬不要跟她客氣。
難道,她已經記起他是誰了?
“咳咳咳……”
司湛突然咳了起來,他忙抬手以拳抵住嘴唇。
寧婉婉急忙快步繞到司湛身側,一手自然而然地扶住司湛手臂,另一隻手順著司湛微微曲起的背脊輕輕拍了拍,神色焦急地問:“皇叔,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咳起來了?”
世人皆知,逸王司湛自幼體弱多病,是個十足的病秧子。前一世,所有太醫都說他活不過二十四歲,後來,他也就真的死在了二十四那年,只不過是死於自盡。
只有她知道司湛身子不好,根本不是因為什麼自幼體弱,而是因為中毒。
司湛瞬間覺得背脊上的小手起了火似的,燙了他一下。
“咳咳咳咳咳……”
竟越發咳厲害了,冷玉般的面頰轉瞬變得通紅,他低著頭將臉往另一側轉了去,“咳咳……沒事……咳咳……老毛病了……”
待咳嗽徹底平復後,他才扭過頭來,道:“多謝郡主關心。”
寧婉婉抓著司湛手臂的手迅速滑下,握住了司湛的手。
司湛身子顫了顫,垂下眼眸,呆呆地看著那隻柔軟溫熱的小手,就那樣毫無芥蒂地包裹著自己的手背,心,緊張地突突直跳。
寧婉婉關切地說:“方才我就覺得你手心涼涼的,果然是凍著了,沾香,快把我的湯婆子拿來。”寧婉婉鬆開了手,轉身快步朝著向她走來的沾香迎了去。
司湛看著被寧婉婉握過的手,修長的玉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很快,一個做工精緻的湯婆子被寧婉婉塞進了他的手心裡。
“這個你先抱好。”說著,蔥嫩的縴手將他散開的手指推攏貼在湯婆子上,似乎還嫌不夠似的,又將他垂在腿側的另一隻手扯過來,一起貼在湯婆子上捂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