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日頭暖洋洋地打在窗欞上,寧婉婉歪在塌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在府里關了好些日子,天天被拂衣和沾香寸步不離地守著喝藥,守著睡覺,身體總算痊癒了。
就是太過無聊了些,最近醫書也被這倆丫頭不知道給藏到哪裡去了。
她只要一走出院子,倆丫頭就跟個門神似一左一右地護著她,大氅厚裘湯婆子,生怕把她再給凍涼了。
看來她這次引病上身把這倆丫頭嚇得夠嗆。
只是有些事情還真的不能告訴她們,知道的太多對她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帶來殺人之禍。
一想到殺身之禍,寧婉婉眼珠子一轉,趕緊從懷裡掏出司湛的那兩本醫案出來。
這幾日她已經悄悄地將司湛的醫案看得熟記於胸了。果然,她這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看得似懂非懂,只能看得懂大概病症如何,但是根本看不懂病因為何?
看來光靠她自己想分析出這些醫案背後的真正病因很難。
於是,她今天突然想出了一個法子來。
她決定將其中的一部分醫案打亂抄錄一份出來,然後打算拿著這份抄錄的醫案,去外頭找幾個醫館坐診的醫師問問,先看看他們是怎麼說的。
思定既動,寧婉婉很快找來兩張普通的宣紙,從醫案上摘了幾處抄錄了下來,然後折好放進荷包里。
這時,拂衣正好端著點心走了進來。
寧婉婉故作無聊道:“今兒個天氣真好,我都悶在屋裡好些日子了,拂衣,陪我出去走走。”
拂衣嗔了寧婉婉一眼,“姑娘身子剛好就要出去,沒地又嚴重了。”
寧婉婉佯裝繃著臉道:“你不陪我,那我就讓沾香陪我出去。”
拂衣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還是奴婢陪你去吧,就沾香那丫頭,做事毛毛躁躁的,奴婢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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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宋民風開放,汴都女子好美,尤愛斗美,所以大街小巷上到處可見妙齡女子,爭相奪艷。
平日裡出門,寧婉婉還會精心打扮一番。
今日裡,寧婉婉不僅不打扮了,反而換了一身男裝,盤發於頂,只插了一根普通的玉簪子就出門了。
拂衣雖有些意外,但自從上次姑娘警告她不要過問不該問的事情後,她就儘量不去碰觸姑娘身上的秘密了。
寧國公府地處內城東邊的曹門附近,出了大門就是棗冢子巷,棗冢子巷往西行三里路就是潘樓街,潘樓街往南一直到到大相國寺橋一帶,樓閣壯麗,商鋪密集,屬於內城裡最繁華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