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兄。”寧婉婉叩謝起身,退著步子回到司湛身邊。
司爍看著司湛問:“朕聽說你舊疾又發作了?”
司湛抿唇點頭,“恩。”
“可有請過御醫瞧瞧?”
司湛搖了搖頭,一臉頹然道:“老毛病了,藥石無用,只不過拖著罷了,無用御醫診治了。”
太后突然道:“那怎麼能行呢,湛兒既然來了,那正好,一會兒許奉御要來給哀家把平安脈,順便讓他也替你瞧瞧,他最是了解你的病情,有他在一定有辦法替你控制病情。”
寧婉婉一聽,心咯噔一下,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司湛服用火靈芝後,病情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控制,可一旦許奉御把了司湛的脈,就會立即被他覺察出來,太后也自然會知曉,到時候,以太后多疑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司湛面不改色道:“母后,兒臣的身子兒臣自己清楚,如今就是華佗在世,想必也是回天乏力了,兒臣早已學會順應天命,所以就不勞煩母后掛心了,再說,大婚之後,府里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兒臣回去處理。”
太后看著司湛,笑不達眼底,道:“把個脈而已,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司湛聽了太后的話沒有出聲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眸底有暗流在涌動。
司爍旋即大手一拍,道:“既如此,那你們就坐下來,等等許奉御,正好陪母后聊聊家常。”
寧婉婉心知今日這一劫恐怕在所難免,她輕輕拉了拉司湛的袖口,司湛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別擔心。
寧婉婉見司湛一臉的泰然自若,雖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懸著的心卻跟著他稍稍放了一些下來。
“是。”
司湛順勢牽著她的手,走到殿內左側的一排楠木單屏雕花椅旁坐了下來。
獨自站在寧婉婉身後兩步遠的許蔓瑤,見他們都坐下了,踟躕著站在原地沒敢過去。
司爍看了一眼許蔓瑤,這才想起差點把她給忘了,“許氏,你怎麼不坐過去啊?”
許蔓瑤怯懦地覷了一眼司湛的方向,正好迎上了司湛投來的陰鷙一瞥,嚇得她脖子一縮,趕緊轉身走到他們對面的一排椅子,最末的一個坐了下來。
太后見狀,面有不悅地看了司湛和寧婉婉一眼,她慢悠悠地端起茶盞,一邊暗含警告道:“湛兒啊,你是個親王,延綿子嗣乃是皇室大事,可不能因為個人喜好,而忘了雨露均沾。”
可惜司湛並不賣她的帳,低頭微不可聞地冷哂了一聲,然後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上首,語帶幾分自嘲道:“母后說笑了,延綿皇室子嗣……自然是皇兄和太子侄兒的事情。兒臣這身子,只怕與那子嗣是無緣了,所以兒臣現在……”
他頓住,轉過頭看著寧婉婉,鳳目滿是柔情地道:“只想和自己的王妃,一心一意地過些閒雲野鶴的日子,然後平平靜靜地度過餘生就心滿意足了。”
寧婉婉知道,司湛這是在向太后暗示,表明自己對皇權並無興趣,只想平平安安的度過剩餘的幾年,希望太后能夠放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