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婉大驚,“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三天前,死在了宮裡……”
寧婉婉撫摸著隆起的肚皮,站在廊下看著鵝毛大雪飄然而落,一層一層地覆蓋住了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給骯髒的天地間蒙上了一層雪白無暇的白衣。
可陽光終究會出來,雪終究會融化,黑色的土壤,光溜溜的青石板終究還是會露出來,而真相也會浮出水面。
司湛下朝後,推了各位大臣的邀約,迫不及待地披雪而歸時,正好看見寧婉婉只穿著一薄薄的夾襖裙站在廊下賞雪。
“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了?還穿得這般少,小心凍壞身子。”他一邊柔聲嗔怪著,一邊將身上的白狐裘解下趕緊披在了她的肩上,攏著她往屋裡走。
進了屋,司湛將她摁坐在凳子上,拂衣趕緊將重新換好的湯婆子送了過來,司湛接過湯婆子正要往她手裡塞,她仰頭看著司湛,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許蔓瑤死了。”
司湛的動作微微一頓,點了一下頭,淡淡“恩”了一聲,將湯婆子放在寧婉婉的手心裡。
“陸川的死是不是你所為?”
“……”
司湛沒說話,而是將她另一隻手拉過來一起捧著湯婆子。
這便是代表默認了。
果然是他命人弄死的陸川,嫁禍給了太后,好讓許蔓瑤以為是太后發現了端倪,故意殺了陸川,從而激起了許蔓瑤的怨恨,所以許蔓瑤才會隻身進宮,拼死刺傷了太后,將催命蠱下進了太后的體內,許蔓瑤自知死罪難逃,當場就咬舌自盡了。
“你為什麼不肯放他們走?”
司湛眸色陡然生出了一股戾氣,“是彌月告訴你這一切的?”
寧婉婉手捂住肚子,搖了搖頭,“誰告訴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湛哥哥你變了,變得越發心狠手辣,冷漠無情了。”
儘管前世的司湛最後的所作所為好不到哪裡去,可是那時候她覺得司湛至少不會濫殺無辜,不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她真怕有一天,司湛連她和孩子都會利用起來。
她眼底的擔憂,司湛看得明明白白,他俯身,雙手重重地捧住她的雙肩,漆黑的鳳目不錯眼地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的心裡去,一字一頓,認真地說:“婉婉,我再怎麼變,也永遠不會傷害你和孩子的。”
“那我們就儘快回潛南。”寧婉婉伸手抓住司湛的手臂,急切地說,“太后已經中了許蔓瑤的催命蠱,聖人一直以來也是病體孱弱,以你現在的身份和能力,沒有人可以攔得了你,只要你想走就一定能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