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們正好散步走到了靜水流深室附近。
“阿湛,那些潛伏在重要官員身邊的姐妹一夜夕之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絕不是巧合,你要儘快做準備。”是彌月的聲音。
司湛默了一會兒才答:“……我知道了,眼下情況不明,鹿鳴閣暫時關閉,你帶著剩下的姐妹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恩。”
彌月開門時,看見院子裡的寧婉婉愣了愣,旋即笑著上前,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肚子敘了一回,只是對方才他們在他們的談話閉口不提。
司湛已經聞聲走了出來,彌月見時候差不多了就率先離開了。
司湛牽著寧婉婉,正欲出去散散步,忽然來了一道聖旨,司湛便先去前頭接旨了。
因著司湛近來頗受司爍器重,倒是有經常派人來府上傳旨,是以這次她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大約過了一刻不到,元壁忽然背著司湛,一邊往靜水流深室這邊跑,一邊大喊著:“周叔!周叔!”
寧婉婉慌忙迎上前去,見司湛雙眸緊閉,唇畔血跡未乾,前襟皆是血洇,一下子慌了神,嗓子都跟著顫了起來,“王,王爺……這是怎麼了?”
元壁急色道:“方才宮裡人來傳旨,說‘逸王已到及冠之年,聖人體恤逸王勞苦功高,但念及先帝遺旨,特准逸王即刻動身去封地潛南,不得耽誤。’主子聽完之後,當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遂陷入了昏迷……”
“小殿下這是怎麼了?”周叔聞訊趕了過來,看見元壁背著昏迷不醒的司湛忙問。
元壁又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道,周叔讓元壁把司湛送進屋內細細檢查了一番,結果竟是——
寒症復發了。
司湛醒來後,神色倒是如常。寧婉婉挺著肚子在一邊伺候,幾次欲言又止,倒是司湛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爍藏得比我想像的深,此番是我輕敵了……罷了,去潛南也好。”他拉著寧婉婉的手,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愧疚地說,“只是怕以後會苦了你和孩子。”
他沒說透,不過寧婉婉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司爍利用司湛鬥倒了凌家和太后,就在司湛準備在朝中大力培植自己的勢力時,司爍又用一道先帝遺旨,名正言順地卸磨殺驢。
然而以寧婉婉對司湛的了解,他能把控朝政,必然是有一番把握司爍再無翻身之力才對,這麼說來,難道司爍一病不起的“病”是裝的?
如果病是裝的,恐怕早前純妃換鳩毒下藥時,就已然被司爍發現了吧,然後他故意將計就計,趁機起用司湛,讓他與凌家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