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艾瑞克猶疑著,對上了艾瑪那足夠可以殺死人的視線。
想著反正謝靈境現在是醉著的,比清醒著的艾瑪肯定要好糊弄些,艾瑞克於是乾脆地轉移了話題:“你說你幹嘛要喝這麼多酒?明天肯定要頭疼了。”他難得有機會教訓謝靈境。
謝靈境卻不以為意,她兩手攬上了艾瑞克的脖子,雙眼迷離地盯了他的臉:“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她問。
別說他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艾瑞克甚至連她所說的那兩句中文,都沒怎麼能聽得清。
“好了,別說了,先回去吧。”艾瑪替艾瑞克解了圍,過來扶住謝靈境的肩,哄孩子似的哄著她,“我們先回宿舍好不好?”
“好哇。”謝靈境笑靨如花,轉身又撲到了艾瑪的身上,臉蹭了她的脖子,深深呼吸一口後,滿足地笑,“你好香啊。”
艾瑞克立在謝靈境身後,抬了雙手,衝著艾瑪比了大拇指。
路邊,一輛深沉如同夜色的車,停了下來。車窗落下,艾瑪意外地叫出了聲:“宋先生?”
趴在艾瑪懷裡的謝靈境,瞬間酒醒了一半。
自宋君臨送她到醫院那天起,這中間,他們再沒有見過面。宋君臨當然有提出要來看看她們,都被謝靈境毫無理由地,直接拒絕了。
隔著距離,手機微信上拒絕人,是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現在,真人就到了跟前了。
還是她上次來時住的那間客房,原本開在露台上的茉莉花,被剪下來幾枝,插在有著圓鼓鼓肚子的小玻璃瓶里,擺在了盥洗台的一側,明目張胆地,香氣充盈一室。
謝靈境掬水洗了臉,抬起頭,牆上方正的化妝鏡,映出她濕漉漉的一張臉來——這是一張面無表情時,看起來很是冷漠疏離的一張臉。
才刷過牙,口腔內充斥著清新的薄荷味,刺激著她原本迷糊的大腦,勉強清醒了一些。
這一清醒,她的視線也貌似能集中到一點,這讓她不得不注意到,鏡子裡的人,眼瞼下淡淡的青色。
她是已經好幾天沒怎麼合過眼了。
湊去鏡子前,她扒拉著自己的黑眼圈,突然又有點想要笑。她想起自己還要更年輕些的時候,熬夜備考,通宵派對,也從來沒為黑眼圈而操心過。可現在……
果然還是到了該保養的年紀了啊。她看著鏡子裡依舊面無表情的自己,終究還是哼笑了一聲。
拉開浴室的門,雅致的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她有點失落,不明白就在半小時前,自己為什麼要撇下艾瑪和艾瑞克,義無反顧地跟了宋君臨,來到他的這棟房子裡。
最終,不是還落了一個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