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成皺了眉,嘴裡嘟嘟囔囔:“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他靠近謝靈境,壓低了聲音,“你可千萬別替他省錢,他省下來的,指不定給誰花了呢。趁他還捨得給你花……”
這刻意壓低的聲音,卻一字不落的,全傳入了宋君臨的耳中。
“瞎說什麼呢?”他揀了支筷子,筷頭敲上了柳東成的手背,“你今晚是不是特別閒得慌?”
“是啊,”柳老闆一雙修長的眼睛,笑如彎月,“不然怎麼跟你們這嘮半天嗑。”
不等宋君臨的眼刀掃過來,他便迅速地起了身:“得,這房間燈夠亮了,我就不擱這兒做電燈泡了。”
只是臨出門前,他還是扒了門框,沖了謝靈境笑:“謝小姐,”他說道,“下次有機會,一起喝杯茶啊。”
謝靈境還征著,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說笑,還是認了真,那位風流的柳老闆,就已經被宋君臨的視線,給殺退了出去。
“老熟人?”房間裡只剩他二人之後,她問。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宋君臨的朋友,還是敢這麼跟他玩笑的。
顯然,他看起來也很是有些樂在其中。
“算是吧,中學時候就認識了,一直不是個正經人。”果然,他這樣答。
有些人,越是關係好,越是愛損他。
謝靈境一手撐了臉,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他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一個教文學,一個教民樂,所以你看他現在這副文藝青年的模樣,也是從小家裡薰陶出來的。”
“大學念的文學院,還弄了個文學社社長當了兩年,沒少沾花惹草,卻至今還是單身。”
謝靈境不由得腹誹:你不也至今未婚?這時候好意思說別人了?
她面上依舊帶笑,是以宋君臨無從察覺,只繼續說著:“畢業後做過文案策劃,弄過新媒體,錢沒賺多少,狐朋狗友倒是交了一幫天南地北的。後來自己創業,開了這麼一家店,別說,還真給他搞了點名堂出來。就他這店,”他舉了手,在空中環繞一圈,“一年之內,分店都開了三家。”
謝靈境是個聰明人,望了他笑:“你有投資吧。”
宋君臨原本投去茶盅上的視線,瞬間上揚:“有。”同時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再多的話,謝靈境也就不用問了。
低頭飲茶,清亮的茶湯,能映出不描而黑的眉。她躊躇片刻,還是問了個問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捨得為她花錢?”
宋君臨端起茶盅的手一頓,不等開口,真正的問題才接踵而來:“那麼,迄今為止,都為多少個人花過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