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從樹上掉下來,被他地侍衛齊齊拿槍指著。
第二次,她轉身看見他,就立刻跪倒在地,整張小臉恨不得埋到地下去。
第三次,她在趙家的書院裡,誠惶誠恐地跪下來,偷偷摸他的鞋......
後來她拉著他躲刺客,在睢昭的宮裡偷偷摸他的手,包括現在站在他面前,她都不敢看他的臉。
怕他,卻想盡辦法地占他便宜。
有趣。
睢駿墨玉一般的黑眸里閃過兩道錚亮的光,那光芒讓他原本如謫仙般的氣質突然變了變,沾上了些許邪惡的罌粟花香,但也只是一閃而逝,瞬間就尋摸不著。
趙露暖心想糟糕,被你看出來了。
大哥,你是說一句話就生殺予奪的大哥,是一個轉念就把原主全家都流放邊塞,是原書中成就了千古帝業的霸主啊,她敢不怕嗎?
但在嘴上,趙露暖卻是恭恭謹謹,什麼天生威儀,什麼心敬仰之,都說出來了,反正逮著睢駿就是一頓亂吹。
睢駿眯起眼,不滿意地看著她。
上一次趙露暖這麼說,睢駿信了,但這一次,他可沒瞎。
經過這麼多事,他怎麼也能看得出來,這小姑娘對他的心思,絕不是傳言中瘋狂的迷戀。
有誰會從骨子裡害怕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或者換句話說,有誰會去喜歡一個讓自己忍不住害怕的人?
除非是瘋了。
可他看這趙露暖,不僅沒瘋,還很清醒。
那麼,她那無緣無故的示好,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閨中女子,寧願忍著羞恥,也要不受控制地來觸碰他,且在觸碰完了之後,露出那種真心實意幸福的表情......
睢駿覺得額角抽疼,他自詡磨練了一雙慧眼,卻是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第一次體會到了看不懂人心的滋味。
睢駿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溫聲道:“你不必怕我。”
“我、我......”
“你我是已經共同經歷過生死的人,你的恩情我自會牢牢記著,不必怕我。”
趙露暖眨眨眼,訥訥抬頭看他。
睢駿朝她微微一笑。
這一笑如天山雪蓮在眼前緩緩綻放,帶著禪意的悠然清香迎風而來,趙露暖忍不住一醉,心底晃蕩了一下。
“再說,我曾在你趙家書院講學,你亦來聽課,雖然時間短暫,但也稱得上一段師生緣分,本不該如此生疏。”睢駿續道,嗓音低沉溫柔,“日後見到我,只像昭兒一般自在行事便好。”
趙露暖眨眨眼,像只從洞裡謹慎地探出頭的鼠兔,斟酌著問:“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睢峻斂了斂臉色,故作嚴肅道:“我何時說過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