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見識了太子莫名其妙的傻笑之後,她也開始變得莫名其妙起來,聽到睢昭這樣說,竟然會有點臉紅的衝動。
哎。
她被睢昭拉到訓練場,一人搬了一張小板凳坐下。
訓練場內塵土飛揚,馬蹄聲達達激烈地不絕於耳,遠遠看去,只見幾個華服少年在馬背上馳騁,煙塵之中,一時難以分辨誰是誰。
趙露暖眯著眼睛去看,忍不住脖子往前伸,小手搭在膝蓋上,一臉認真。
突然一匹純黑色的馬兒停在她面前,前蹄撒開,像是賽車的前輪滾了一個急剎一般,沙塵在它蹄下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油光發亮的馬尾輕輕甩著,仿佛十分驕傲似的噴著鼻息。
趙露暖抬頭看去。
馬背上,睢峻烏髮高束,瘦削而俊眉的面容盡數露出,鳳眼微垂,無聲地盯著她。
趙露暖心中砰咚一聲。
馬兒急停下來,悠閒地踩著步伐,睢峻在馬背上隨之輕微晃動,目光下移,似乎看到了什麼,唇角滿意地微勾,揚了揚手中的韁繩,口中輕輕催促,那匹純烏的馬立刻聽話地接著跑動起來。
睢峻背影輕悅,在馬背之上更顯得頸項修長,肩背寬闊。
“好帥嗷——”睢昭捧著臉,一臉陶醉,“我幾個哥哥里,七哥最帥了,簡直帥得不同凡響。”
趙露暖按著怦怦跳動的心口,低頭,目光落向剛剛睢峻視線的終點。
她腰帶上,那枚平安扣正好好地懸著。
趙露暖抬起手,指尖輕點了幾下自己的面頰,熱度似被沙子炙烤過。
中場休息,侍人們紛紛上去送水擦汗。
旁的皇子都有伴讀陪著,太子早已不需要伴讀,因此孤身一人。
睢昭便拿著水壺過去遞給睢峻,他們用的水壺都是牛皮袋,睢昭擰開,哎呀了一聲:“怎麼漏水了?剛剛沒擰緊嗎?裡面都跑進去沙子了!”
趙露暖下意識看了一眼,壺口果然沾了沙子,她忙把自己帶來的水袋遞過去,手伸到睢峻面前,才覺得不妥,正要縮回來,睢峻卻已經接了過去。
擰開直接對著壺口喝了一口,他即便剛剛劇烈運動完,也不過如玉臉色上添了一層薄紅,偶有細汗,眼神卻是始終寧靜的。
也因此,他灌涼茶的動作都那麼優雅,以至於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拿了趙露暖的水袋,本就是不妥。
趙露暖:“……”伸手把水袋接回來。
睢峻看著她,抬起袖子在唇角摁了摁,擦去水漬,聲音平平問:“和別的茶不同,放了什麼?”
趙露暖一板一眼地答:“放了野菊、松針葉,解秋日躁火,哦,還加了半顆冰糖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