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靈驚訝地看著從自己懷中一溜煙跑出去的女兒。
趙露暖收回在趙鴻毅腰上某個穴位狠狠戳了一下的手指,回過頭,一張花開似的小臉,嬌妍地笑著,嘿嘿道:“沒事兒,沒事兒,大家吃好喝好,無事發生!”
趙鴻毅被點了睡穴,安然地躺倒了。
在別人看來,還真是醉倒了的樣子。
他倒下去之前,說的那些顛三倒四的話,旁人聽得不清不楚,也就沒放在心上。
見這邊沒鬧起來,就又紛紛收回目光,舉起酒杯,各自成群地聊起來了。
趙露暖擦擦額上的汗珠,她也沒聽明白趙鴻毅說的是什麼,但是直覺不是好事。
她見過太多酒後壞事的案例了。
上輩子,還有一個人被送來就診,就是因為喝多了。倒不是因為喝出了毛病,而是因為喝多了之後,那男人竟開口胡說,毫無根據地指責妻子與別人不清不楚,被暴怒的妻子拿麻袋套起來一頓胖揍,揍完了再送到醫院來就診的。
所以說,喝了酒就睡,是最好的選擇。
不肯睡的話,她只能用非常手段,讓你睡了。
趙露暖對站在趙鴻毅身後的護衛招手道:“快呀,快把老爺扶起來,送上馬車,回去休息去,別忘了給喝醒酒湯!”
“……是、是!”那護衛瞪大眼睛看著趙露暖,一愣一愣的,咽咽口水,忙彎腰去扶趙鴻毅。
腰封里,無意間抖落下來什麼東西,護衛沒注意,將趙鴻毅扛起來,送到宮外馬車上去了。
趙露暖順手彎腰撿起那薄薄的紙片似的東西,是個空信封,上面寫著字,她低頭一看,喃喃念出來。
“呈太子——十七。”
呈太子?趙露暖疑惑地蹙起眉,她眼花了麼?她分明看到這信封原本是別在那個趙府護衛的腰間的啊。
趙露暖揉揉眼睛,思量著這莫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拿著信封,打算去找太子,還給他。
大概是她看錯了吧。
個小小侍衛,怎麼可能有東西是直接要遞給太子的呢。
趙露暖在人群中找著,直覺般地往僻靜處去。
果然,在一條人鑿出來的潺潺小溪邊,趙露暖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木椅上,而他身邊正彎腰候著一名太監,稟報著什麼。
“……趙將軍聽聞皇后娘娘屬意朗將軍掛帥出征,心情不豫,方才喝多了,在席上說起胡話來,不過也沒說什麼,只和趙夫人吵了幾句嘴,便昏昏然醉倒了。”
趙露暖步子停下。
她本就人小,步子輕得像貓。
此刻莫名地不敢上前,雙眼只盯著睢峻的背影。
夜風中似乎響起一聲輕笑。
睢峻白玉似的指間夾著一張紙,淡黃色,展開來,一邊目光閒閒地看著,一邊對太監隨口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諾。”
太監彎腰退下,甩了甩拂塵,往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