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峻不願意再耽擱跟皇帝對眼神暗號下去了,和趙泉一起,攙扶著被牢牢捂住嘴的趙鴻毅往外走了出去,交給一個內侍。
這期間,趙泉對著自己父親又是掐穴位又是劈後頸,總算讓他老實了些,疼得無力發聲,被內侍老老實實地帶了下去。
傅輕靈自然跟著去了,只留下睢峻和趙泉這對曾經的君臣。
趙泉曾在睢峻手底下供職,自然知道這位太子厭惡什麼,他心中覺得羞恥,繃住了臉色,拱手道:“家父......”
“不必多說。”睢峻像是看透了他內心似的,轉而憂心道,“孤只擔心,趙大人方才為何這樣說?趙大人的失態,可千萬不要影響了我跟小暖的姻緣!”
趙泉:“......”
您在想這個?
睢峻想來想去十分著急,甩袖道:“孤去看看趙大人。”
睢峻一雙眼如冰雪般清透,趙鴻毅這點老官僚的毛病,他一眼都不用多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若是旁人如此,睢峻一個側眼都不會多給,可是是趙大人如此,睢峻看在眼中,心裡就多轉了一道彎。
你瘋歸瘋,鬧歸鬧,別拿孤和小暖的姻緣開玩笑。
睢峻即刻去見了趙鴻毅。
已經有醫師下了診斷,原來趙鴻毅如此失態,是因為進大殿之前,服下了不乾淨的茶水,以至于格外亢奮,極易作出唐突之事。
而這茶水,正是方才在殿上,趙鴻毅指天發誓不會再有來往的那反叛分子加的料。
也就是說,在他上大殿向皇帝悔改之前,趙鴻毅還與那人有接觸。
那人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竟讓他如此著迷?
不用想也知道,無非是在家裡趙鴻毅無法得到的罷了,美人,放縱,玩樂。
傅輕靈站在遠遠的桌邊,背對著床,一眼都不曾看過趙鴻毅,臉上寫著深深的失望。
睢峻向傅輕靈打過招呼,坐到床邊,沉聲問:“趙將軍,您說小暖的批字,是怎麼回事?”
趙鴻毅臉上有著糾結掙扎的表情,顯然是用理智在險險控制著自己不要再多說,可藥性還殘留了一些在體內,讓他繼續口無遮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家暖兒,生下來便是要當太子妃的,我將她嬌寵養大,就是為了日後讓她當皇后的!她有這個命!所以、所以我請你到趙府開講學,所以我送她進宮當伴讀,都是為了,為了讓她順利當上太子妃!我就是未來國丈!”
傅輕靈面色難堪地捂住臉。
趙露暖是她唯一一個女兒,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請來說吉利話的那個僧人會說出如此批字,而趙鴻毅也信以為真,趙露暖生下來便在趙家人中背負了這樣一個秘密的、巨大的使命,而自己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