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感覺到羞辱那也沒用,濱崎雅真雖然算得上精通漢字,但讓他用毛筆來寫漢字,完全沒有這個本事。
中年老闆將自己的名片分發給諸人,蘇韜掃了一眼,名叫顧隱,挺低調內斂的一個名字。
顧隱心情不錯,讓服務員當場將蘇韜的那幅字掛在牆壁上,放在了原先的那幅字旁邊。蘇韜盯著那幅字又看了許久,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之色。
顧隱善於察言觀色,瞧出了蘇韜的表情變化,以為蘇韜覺得對方的字很一般,不配跟自己放在一起,於是委婉地解釋道:「牆壁上的這幅字,是我一個朋友所寫,他的書法在國內極有名氣。」
蘇韜知道顧隱誤會自己,他笑著解釋道:「這幅字屬於佳作,能我淺薄的幾個字,與它放在一起,實屬我的榮幸!」
顧隱錯愕地問道:「那我剛才見你的表情有些……」
蘇韜見那個作者也是華夏人,身在異鄉頗不容易,道:「寫這幅字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的身體似乎有點問題。」
顧隱一愣,「從字也能看出這些?」
蘇韜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只是猜測而已!」
醫不叩門,蘇韜也不好多說,只能言盡於此。
書法講求精氣神合一,如果人的身體處於健康狀態,中氣十足,寫出來的字也是蘊含著朝氣。但蘇韜從末位的幾個字卻看到了一絲力竭和不暢,筆畫間少了圓潤,多了頓塞,如果對方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書法家,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瑕疵。
當然,這也是因為蘇韜精通望氣之術,他年少時聽說過傅山望字斷診的故事,所以刻意在這方面研究過。
傅山不僅是醫家,也是聞名的書法家。在書法的造詣,甚至遠超過醫術。晚年的時候,有一次傅山喝醉了,寫了一幅草書,就酣然睡去。他的兒子傅眉也善於書法,看見父親的書法作品就模仿了一幅,悄悄地把父親的書法換走,想看看父親能不能分辨出來。傅山醒來後,看到桌上的書法,心情悶悶不樂。兒子見此情形,便問父親為何不高興?傅山嘆了口氣,說:「我昨天醉後偶書,今天起來看了看,中氣已絕,大概我不久於人世了。」傅眉聽了,大驚失色,就把自己換掉書法作品的事告訴父親。傅山聽了,更是難受,嘆口氣說:「如果真是這樣,恐怕你等不到新麥上場了。」結果真如傅山所言。
如同傅山的兒子傅眉一般,寫這幅李白詩歌的作者,也得了難症,中氣不足,生命之火岌岌可危。
至於之前,在國醫大師最後一輪,為趙委員做保健服務的時候,蘇韜也是靠的這一個技巧,瞧出了那幅字的問題,並解開了趙委員的心結。
蘇韜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診斷,故意給顧隱留了個提醒,他想了想,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顧隱,道:「謝謝顧老闆今天給我們免單,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聯繫我。我在京都大概會逗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