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國搖頭苦笑道:「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做的那件事,是何等的張狂。如果繼續留在茶館,只會讓有損你們的形象。我沒臉繼續呆在茶館,晚點就會遞交辭呈,請你們放心,我會安撫好那些老夥計,繼續留在茶館,好好地跟著你們干。」
杜海生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無比真誠地說道:「張叔,千萬不要這樣想,我們來見你,就是希望能說服你,留在茶館。我和海穎都有自知之明,茶館雖小,但想要運營好,卻是要經驗和人脈。職業經理人雖說可以用他們的那一套讓茶館繼續存活下去,但想要保證杜家茶館原汁原味,與眾不同,和其他茶館有差別,必須要依賴你來掌舵。」
張忠國驚訝地望著杜海生,他說得很謙卑,讓自己無法拒絕。
蘇韜在旁邊笑著說道:「看在杜師爺的面子上,您必須要答應他們的請求,至少要讓他們平穩地過渡,順利地熬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光。」
張忠國啞然笑道:「是啊,茶館現在面臨很多困難,我是不應該退縮,等茶館穩定下來,我將自己掌握的資源全部交接給職業經理人團隊,到時候就能安心地退休了。」
杜海生和杜海穎對視了一眼,能讓張忠國留下來,是今天來探病的目的,至於張忠國何時打算退休,他們也不會過分強求,杜留山「去世」之後,茶館現階段需要張忠國來穩定決心。
見張忠國和杜家兄妹握手言,蘇韜暗自鬆了口氣,這想必也是錦衣杜山想要看到的最終結果吧。
……
佟左青原本打算拒絕見蘇韜,但考慮很久,還是在獄警的帶領下,出現在探訪室。
蘇韜打量著佟左青的頭髮,已經全部花白,佟左青平時有染髮的習慣,染髮劑被洗掉,恢復了原來的本色。佟左青平時還用一些護膚品,因此膚色比同齡人要好很多,現在也顯得憔悴枯槁。
「原本我不打算見你的,但最終還是沒忍住。」佟左青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我太想知道答案了,他究竟有沒有死?」
佟左青之所以願意見蘇韜,是因為他想從蘇韜口中得出真正的答案,如果杜留山沒死,蘇韜肯定知道真相。
蘇韜笑了笑,道:「作為一生的對手,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判斷嗎?」
蘇韜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他已經做了很大的提示。
佟左青對杜留山很了解,應該知道他是個謹慎的人,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判斷當然是有,但我希望能從你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佟左青苦笑道,「人性便是如此,偶爾不敢面對真相,會下意識地安慰自己。比如我知道他並沒有死,但內心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他肯定死了!」
「死或者沒死,真有那麼重要嗎?結果都已經是必然了,你現在坐在這裡,而他永遠不會以杜留山的身份出現了。」蘇韜淡淡感慨道。
佟左青微微一怔,搖頭苦笑道:「是啊,你說得有道理。你剛才說我是他一生的對手,其實高估我了。其實我一直知道他並沒有將我當成敵人,他根本不屑將我看成旗鼓相當的勁敵,只是覺得我偶爾可以成為他練手的工具而已。因為在和他的角逐過程中,我一直很狼狽。」
蘇韜揮了揮手,笑道:「你也沒必要如此妄自菲薄。如果他不重視你的話,也不會在最後離開時,還要對你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