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看透就未必要说透。
许多事情你懂我懂就都好,一旦说透了,摆到台面上来了,以后就不好收场了。
杨司锋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们若是还听不明白,那他们这几十年就白混了。
那就干脆洗洗睡吧,这点心机都没有,他们是不可能摆平那些阴险狡诈的乡绅们的,那还谈什么当好一个乡保,然后再成为国朝未来的知县知州?
“大人说得也对,既然打算当这个保正,就得扎根当好了才对得起当地的乡亲们,”秀才中最为老成的薛世平疑惑了一下之后道,“学生有一句想问一下大人的就是,咱们若是把家小安置在这里来了,也能和这里的民户们一样,分得田地和水面么?”
“这个自然,往后加入梁山或齐东的人有什么待遇,本官还真的不敢保证,但在目前梁山和齐东还有大量的闲置荒地的情况下,既然别的民户们可以分得,你们也是梁山的一员,为什么不可以?而且,若是你们真的愿意带家小过来的话,本官可以能融一下,让你们自己选更合适的地方。”杨司锋不假思索地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学生就要跟大人请几天假去接家人过来了,胡大人,那就只好委屈你们几位再代理几天?”薛世平有些惭愧地说。
“也罢,就当是你们的实习期延长了,”胡铨苦笑一声道。
其它人也思索了一下,纷纷表示愿意在这里扎根。
虽然国人都不喜欢背井离乡的,但对于他们来说,从青州乔居这里,也就是几十里地儿的事情,清明或者其它的时候,照样不影响回家祭祖。所以,在前途和家园面前,他们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合理的选择。
只是,杨司锋还是小看了这帮读书人的心机,没想到他们利用这句话,小小的坑了杨司锋一把,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三天后,秀才公们的第一批乔迁户抵达梁山。
杨司锋琢磨着,这几位能把自己的父母妻儿们领过来扎根,应该不错了吧。可是当他看到这支队伍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不下几十人,就象是一支流民队伍一般,还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干什么的?”杨司锋瞧着阔步走过来的薛世平,吃惊地说道。
“学生也不想这样的,”薛世平汗颜地一笑道,“这些都是学生的乡亲,他们都是家里没有地的佃农,日子过得一直紧巴巴的,听说来到梁山就能分得田地,所以他们就跟着学生过来了。”
“他们…是你的家人?”杨司锋吃惊地问道。
“不是,”薛世平答应得倒很爽快。
“罢了,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安顿下来吧,但我可得警告你们了,仅此一例,下不为例了。你们这样会带坏样的。”杨司锋沉声道。
人都是从众的。
虽然杨司锋早就知道,周边许多地方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若是他们投奔梁山来的话,杨司锋也一定是非常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