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就是杨司锋此时的状况了。
可是杨司锋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对宋江说话的时候,可是有前提的:不能太过份了就行。
而宋江所求的是什么呢?宋江他可不缺钱,在梁山的时候,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钱财的数字,让初次见到的杨司锋都吓了一跳。
宋江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押司而己,所以,无论是上梁山,还是后来受招工,他的目的都是想升官,做一个够大的官,也好光宗耀祖不是。
可是,他如今的这个楚州安抚使,虽然看起来官职不小,可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这哪能算什么官啊?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这个无所事事混日子的官职,又怎么能对得起宋江的满腔抱负。
听了杨司锋的话,宋江微愣了一下。
“宋大人,你不要多想,本官这才刚刚开始喝呢,绝对说的不是酒话,武松也在旁边听着呢,他也能给我作证。坦白说吧,这里反正也没有别的人。摸着良心地说,你想当官,当一个足够证明你能力的官,可是,你的才学又不足以让你通过科举考官,于是,你便想到了造反再受招安的绝招,是也不是。”杨司锋直勾勾的盯着宋江说。
宋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说什么话好。
虽然这就是自己的想法,可这个年轻的官员,他能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啊,还好旁边就只有武松,若是还有别人听到的话,宋江干脆不想活了。
“有诉求不是什么丑事啊,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杨司锋紧接着说,“想当官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么多的读书人拼命的挤科举的独木桥,还不是为了当官?所以,你别听那些士大夫的,他们的口号喊得响亮,目的不会比你的更单纯。你有想法本官才能相信你,但如果你非要说那啥你是为国为民的话,本官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私心的人不是说没有,但那成了圣人了,试问还有这样的人么?”
宋江暗自嘀咕道:“你还不是士大夫中的一员么,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可是他也知道,这话他断断不能说出口的,所以只能闷在心里了。
可宋江仔细一想,反而觉得杨司锋这话虽然是大实话,但似乎还更接地气一些。
宋朝的士大夫,就算有什么话,都不愿意直接,非要转弯抹角的表达出来,这就对个人的理解能力要求很高了,若万一解读得不对,发生南辕北辙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
再说,杨司锋只是私下里和自己说,他能把武松带过来,想必也是他信任的人,因为他就知道船上还有几个读书人就没有跟他一块下船,显然是不想让他难堪了。
想到这里,就明白杨司锋这话虽然有些单刀直入,有些直接了些,但也或是因为人家时间紧,也或是人家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人,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揣测对方心思的上面去了。既然这样,宋江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真诚点好,再矫情的话,就会让人家嫌弃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于是,宋江很真诚地说:“杨大人既然是爽快人,宋江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是的没错,宋江一直想能为一方父母官,不只是为了光宗耀祖,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让当初那些小看我的乡邻们不敢再小觑我。然而,宋江也是真的想利用自己的所学为一方父老做点实事的。可是,宋江又极不喜欢读书,所以想到了这个偏门,没想到让大人一眼看出来了,倒是让杨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