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頓侯爵用故事來回答風君子的嘲問,因為那是一種約定,小白村的村民願意砍伐降龍木燒制雪炭,他家從小用雪炭那是花錢買來的,同時這個故事還有另外的引申含義,那就是所有人只該得到自己該得到的東西,只要這是你接受的條件,就不應該有什麼抱怨,也不能指責別人得到的更多。
再聯想到晚宴話題的開始,是洛水寒想通過阿芙忒娜所在的金融集團收購萬國摩通銀行的股份,他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價還要看阿芙忒娜的態度。靈頓侯爵的意思這樣是必然的,因為現實中羅巴聯盟金融集團更有條件也更有優勢作為萬國摩通銀行的戰略投資人,所以白少流不必替洛水寒抱怨。
不能說靈頓侯爵的話毫無道理,當然更不能說他的話放在剛才事例當中是對的。但是反駁起來不太方便,因為他引用了《聖經》,對於一個教徒你當著面去批判《聖經》容易引起不愉快的衝突。風君子沒理他,冷冷笑了笑神色也是一片傲然,轉身到後面新換的炭爐上去烤肉去了,就像根本沒聽見這個故事。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影開口了:「人只該得到他應該得到的東西,不能抱怨他人得到的更多,這的確是做人的道理,我非常贊同靈頓侯爵的話。」
靈頓侯爵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向顧影點頭道:「看來顧小姐對契約論思想很有研究?它是近代西方文明的發端。」
顧影:「不過呢,我的話還沒說完。人應該得到什麼?那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上帝的契約。我這麼說沒有絲毫不尊敬上帝的意思,我想你所信仰的萬能之主不會欺騙你,但這世界上的契約都是人與人定的。我們要思考的是契約背後的東西。小白,你說呢?」
白少流正在聽,突然聽見顧影詢問他的看法,想了想答道:「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我家門口有那樣一個葡萄園,園主像靈頓侯爵這樣請工人,第一天還可以,我估計第二天就沒人去了,要去也等到下午去,上午肯定沒人!……假如這個葡萄園是我開的,當然不會這麼做。」
靈頓侯爵:「白先生誤會了,這個故事不是在說葡萄園請工人,如果您一定要這麼說,也可以理解成為這個園主不在乎你的想法,你願意去就去,如果你不去也不能指責他。」
白少流:「我沒有指責誰啊,你家怎麼開葡萄園不歸我管,我只是說如果我開葡萄園不這樣做,你在不在乎無所謂……另外,我不太喜歡你說話的口氣,你就一定是園主我就一定是工人嗎?你說的道理是對的。可是你的假設是沒道理的。」
白少流的話非常直白,意思就是靈頓侯爵不能先天的就覺得自己高貴,他就應該是園主規矩就一定該他定。這時就聽著背後烤肉的風君子撲哧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裡是志虛國烏由市的洛園,不是上帝的葡萄園。」
洛水寒趕緊也笑道:「一樣的一樣的,上帝的客人也是我洛園的客人。」總算將剛才談話中的火藥味給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