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忒娜:「然後呢?」
蕭雲衣:「然後沒有了,我是在書上看見的,書上就寫了這麼多。」
風君子插話道:「不是不是,其實這故事沒有完。」
蕭雲衣:「還有啊?那就是你的杜撰,你自己補充吧。」
風君子又在這個故事後面接了一段——
大鵬鳥沒有理會貓頭鷹飛了過去,貓頭鷹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時又飛來了另一隻貓頭鷹,第一隻貓頭鷹對第二隻貓頭鷹說:「你看見了嗎?剛才飛過去一隻鳥,它竟然不抓耗子。」另一隻貓頭鷹看了看它爪子下面的死耗子說:「抓什麼耗子,我要是它那麼厲害,就搶你腳下的這隻死耗子。」第一隻貓頭鷹道:「那它為什麼不搶呢?」第一隻貓頭鷹說:「對呀,我也不明白!」
風君子眉飛色舞就像一個人在唱雙簧,同時模仿兩隻貓頭鷹在說話,逗得洛兮咯咯直笑。他說完之後終於把手中的那杯酒給喝了,然後不看別人只盯著靈頓侯爵道:「侯爵先生,你想明白了嗎?」
靈頓侯爵臉色變了變,很有些陰沉,風君子又解釋道:「我說這個故事,絕對沒有不尊重貓頭鷹和死耗子的意思,但這些大鵬鳥怎麼想無關。」
白少流點頭道:「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何況是這麼大的世界呢?」
阿芙忒娜卻問蕭雲衣:「風夫人,這個故事是你起的頭,你是在哪本書上看見的?」
蕭雲衣:「其實是我老公經常看的書,我結婚前根本不會看的。」
阿芙忒娜:「那結婚後呢?」
蕭雲衣:「那我得看啊,我也要知道他天天都在看什麼,及時掌握思想動態。」
這一場晚宴先後有五個人講了四個故事,矛盾的焦點主要集中在風君子和靈頓侯爵之間,雖然大家的談吐都很有禮貌很文雅,但言辭之中毫不含糊。話題是靈頓侯爵挑起來的,風君子一點也沒給面子,挑動大家講故事將靈頓侯爵講了個灰頭土臉。
收穫最大的當然是各位旁聽者,白少流也聽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的道理原先也朦朧知道,但是很難直接說出來講得這麼清楚。顧影大多數時間都在看小白,越看越覺得他的好處很多,真是難得的坦蕩與爽朗,能在這種場合侃侃而談應對自如也就罷了,而且他面對貧困的出身以及無論什麼樣的尊貴與傲慢都很坦然。
阿芙忒娜一直在注意觀察風君子,當風君子笑眯眯地講述兩隻貓頭鷹的故事時,雖然是對靈頓侯爵盡情的嘲笑,但這個故事也是對她說的。看著他的臉,再想起那個大鵬鳥的傳說,透過他的笑容阿芙忒娜也感受到了一種超然的氣息,仿佛隱約見到當年夢中相會的那個少年。同時她也在嘆息,面前這個人是那麼近又是那麼遙遠,中間仿佛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