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君子看了看吳桐,又看了看伊娃,突然笑了:「她不是志虛人,應該來自西方?」
吳桐又吃了一驚,怎麼風先生看得這麼准,他剛才說話前還看了伊娃一眼。吳桐也回頭瞄了伊娃一眼,自己突然明白了,這不用算命先生算,是個人都會誤會。不過此時此地卻不是誤會,為什麼,伊娃今天的打扮看上去就像和吳桐穿了情侶裝,而且吳桐一看見她就知道她身上藏著傢伙。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
伊娃今天換衣服了,應該是有備而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外面套著灰藍色的長風衣,沒有束腰帶。這和吳桐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稍有區別的地方就是吳桐的風衣是立領,伊娃的風衣是胸前開襟的大翻領。看得見的是如此,還有看不見的,伊娃的風衣下藏了一把劍,就是海恩特臨死時交給謝赫神官的二尺防身短劍。
昨天她來的時候情緒很不穩定,悲憤之中也沒想別的,空手就來到齊仙嶺待了一天。過了一夜清醒了許多,既然想報仇就得做好動手的準備,所以換了這身裝束,可這一男一女又先後出現在無人的齊仙嶺上,看見的人恐怕都要誤會他們是來約會的。
吳桐點了點頭:「先生說對了,請問我應該如何?」
風君子的回答若有所指:「有時候我們認為的表象並非真正的事實,會看錯一個人,也會看錯一件事,但是不能以錯誤去彌補錯誤,沒搞明白就一廂情願是不對的,如果真是有心倒也無妨,做真正應該做的事情才是正途。」
吳桐:「不太明白,先生解釋一下好嗎?」
風君子看著伊娃的方向答非所問:「你猜我看見什麼了嗎?」
吳桐:「什麼?」他順著風君子的視線回頭望去,目光正落在伊娃風衣開襟處曲線高聳的胸脯上,而伊娃一直在聽他們說話,表情也是若有所思。
風君子:「凶兆!」
吳桐收回眼光疑問道:「胸罩?」
風君子:「此地已有血光之災,若心懷恨意而來,不問情由一味尋仇,就是兇險之兆,難免重蹈覆轍。你既然到了齊仙嶺上向我請教,就注意這些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把那片柳葉給我看看。」
原來是這個凶兆啊!吳桐苦笑著把柳葉遞給風君子,風君子雙手將細長的柳葉抻直放在唇邊,吹出了悠長的哨音。這哨音很尖銳,在齊仙嶺上傳出很遠,四面也有隱約的回聲。周圍山林中有不少飛鳥被驚起,扇著翅膀飛向遠處。這是一個很隨意的動作,有些出人意料,吳桐聽在耳中卻陡然警覺起來——齊仙嶺中還有人潛伏!
風君子吹出的柳葉哨音很有穿透力,聽在吳桐的耳中還帶著奇異的震顫,這不是一般人能聽見的高頻,但是狼人的聽覺比一般人要靈敏得多。四面山林的回音他都能清楚地察覺出來,這本沒什麼奇怪,但特別的是不遠處有一片空間回音不一樣,或者說根本沒有回音!哨音傳到那裡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山野中不可能自然出現這種情況,難道有高人潛伏並且以法術隱藏了自己的神氣波動與行跡?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隱藏的可是太好了,換一種情況根本察覺不出來,隱藏得太完美也是有利有弊,在風君子的哨音中暴露了。不是那人自己暴露了自己,而是山林迴響把他的藏身處顯了出來,而吳桐的聽覺發現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