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小白笑著問道:「是你自己留下的嗎?如果不留下呢?」
白毛習慣性地瞪眼:「吹兩句牛不行嗎?其實我還走不了。」
白少流:「真沒想到大宗師七葉也學會吹牛開玩笑了。」
白毛:「還不是跟你混出來的壞毛病,如今我已不是當年的七葉,更不是坐懷丘的白毛,否則能躺在這裡和你說話嗎?」
白少流:「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的誅心鎖是怎麼解開的?」
白毛:「想聽實話嗎?實話就是——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解了。」
小白表情有些誇張地問道:「你怎麼會不不清楚?你是一代大宗師!」
白毛:「有所悟,但和你說不清,有些東西沒法說得那麼直白,要不你也去找風君子,等他神識恢復之後給你下個誅心鎖試試?」
小白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不用言語我能感知一些,我覺得你變了。」
白毛:「我確實變了,自從見到你我就變了,到最後才突然明白。變就變了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不也挺帥嗎?」
白少流:「那是約格的樣子帥,你也好意思說?……還有一個問題,約格哪去了?他死了嗎?」
白毛:「按通常的說法,他就是死了,不過你我的理解可能不同,比如我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白少流:「你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和你一樣神識不滅嗎?」
白毛搖了搖頭,搖頭同時還習慣性地抖了抖後腦的頭髮,那是一頭驢甩動鬃毛的動作,沉吟著說道:「所學不同,所求不同,結果也不同。他去了一個地方,被一種強大力量封閉的世界,那是無數人的信仰與懷疑、忠貞與背叛的精神力量形成的空間,比誅心鎖還要強大得多。」
白少流:「比誅心鎖要強大得多,那是什麼地方?」
白毛:「誅心鎖只是針對我一人元神的法術,而那個世界在他自己的靈魂深處恐懼的歸宿,意義是不一樣的……你用過星髓,也煉製過赤煉神弓,還進入過他人妄境,應該知道元神世界的空間概念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白少流:「你說的話我能理解,不過別人聽不懂,還不如一句下地獄簡單幹脆。」
白毛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也可以說是下地獄,但這個地獄不遠,其實他還在這裡。」
白少流:「什麼意思?他沒有走?」
白毛:「奪舍之時,我曾見約格一生記憶閃現,這個人不簡單啊,未嘗不可成為一代梟雄。我留住了他的一生記憶,就等於留住了他的不滅神識,他的一切所思所想所能所願都在我神識深處植下,這是什麼結果?用我們修行人的話來說,約格未去,他就是留在我神識中的心魔,而且這心魔之強有將奪舍者取而代之的可能,那麼它也可能成為逃脫地獄的惡魔或者降臨人間的天使,到時候要麼我的神識被他吞噬,要麼我不得不棄捨而去。這教廷魔法修行也不可小看吶,修行到極高境界另有巧妙之處,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白少流:「如果換個人真說不定啊,奪他之舍未必是好事。可是你的心志之強舉世難得,約格是夠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