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轻描淡写。提及缅甸的人和事, 对岑之豌没有任何好处。
这段时间, 因为告别和重逢太多,家里堆放了不少小礼物。
岑之豌不以为意,站起身来, 用细嫩的声音喃喃说:妈, 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这盒水彩笔,心里有点难过。
岑晓秋别过脸, 假装忙碌, 要买新的吗?
岑之豌主动走过去, 我帮你收拾阳台。
她最后选了摄影专业, 艺术概念中,是和绘画差不多的一门,而且,根本用不着拿画笔。
引擎声轰隆。
运输飞机隔音,比不得民航,果然吵得要命。
害岑之豌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老婆婆,树皮一样皱起来的脸,对着岑之豌吹白烟,哼着诡异的古老调子,动物骨头相击的声音,也有些毛骨悚然。
岑之豌倒吸一口气,从行军床坐了起来。
她和楚幼清四目相对。
两张固定好的行军床中间,只隔着两小步的距离。
楚幼清侧躺着,微白的曦光,让她漂亮的脸庞更加有抹清美柔艳的冷感。
做噩梦了?楚影后温柔地问。
岑之豌嗯了一声,耳中嗡嗡作响,糊里糊涂,困倦道:梦见一个老巫婆
楚幼清陷入沉默,她望了岑之豌一个晚上,原来还有这种功效??
岑之豌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急忙弥补道:我说的不是你。
楚幼清缓缓翻过身去,抱住羽毛枕,不再理她。
岑之豌不禁笑了,刚要说几句逗趣的话,继续捉弄楚幼清,忽然意识到,楚幼清不能走路了,她们在归国的运输飞机上。
笑容凝在脸上,仿佛梦里并没有什么,张开眼睛,才是一场噩梦。
岑之豌攀到楚幼清床上,坐了下来,睡的好吗?
楚影后点点头。
岑之豌叹气道:骗人的吧,这样怎么睡的着,耳塞也不戴。
她将耳塞的海绵捏软了,拨开楚影后耳边的发,俯身亲了亲,真软,又香,我喜欢。
楚幼清,你睡一会儿。我到外面透透气。
她帮楚影后戴好耳塞,便直接走了出去,有点无情。
楚幼清咬住饱满的红唇,探手轻挽,用如藻的头发盖住发烫耳廓。
杨嘉宝从前舱走出来,醒了?还有六个小时。
岑之豌找了一杯咖啡,搅动炼奶,我挺担心我丈母娘。她还不知道情况。
杨嘉宝揉了揉鸡窝状的发顶,打了一个哈欠,振作精神,该来的总要来。我去接她一下,我先什么都不说?还是你去?
岑之豌嘬了一口特浓,啊,垃圾咖啡,那儿弄来的。你搞不定我丈母娘。
杨嘉宝不服,岑豌豆,别小看人,我有过两个丈母娘,我搞不定?我不说话还不行?
岑之豌见损友这么坚决,下飞机以后,我和楚幼清回家,我们家里等你。
杨嘉宝没当一回事,有我,你放心。
岑之豌默然喝咖啡,只见随行医生出入了几回,才放下空杯,往帘幕后面走。
杨嘉宝一笑,低声道:你蛮厉害的。这个策略,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专门夸人家性感,躺床上,你也不放过人家,没事就占便宜。
这样很好,女人嘛,最怕自己失去魅力,特别是对喜欢的人。
岑之豌回眸,她本来就很有魅力,我难道说了什么假话?
杨嘉宝放她去,滚滚滚,有选择的说真话,也是一种假话!
岑之豌掀开白色干净的帘幕,医生什么时候再来,让我亲一下。
楚幼清淡淡地说:随时。
岑之豌很是不满,坐到楚幼清身边,凑着耳朵说,和你商量一件事。回家以后,你让医生,还有理疗师,护工什么的,少来一些,我照顾你呀,不然影响我们亲热,做到一半怎么办楚幼清,我是说真的,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楚幼清被她吹得闭上眼眸,低声道:好。
你不想理我。岑之豌直起身,哪有答应这么容易的,楚幼清,风声没这么快过去,你总要给我一点,就当履行义务,我们还领着证呢,不是吗,要不然,我怕我犯错误。没什么费事的,你躺着不用动,我自己动,行吗。
岑之豌一张娇美的脸庞,即使说出这种话,仍保有清澈。
小恶魔。
楚幼清恨不能咬死她。
你想找,我没意见。
岑之豌眨眨好看的眼睛,仿佛楚影后不可理喻,我有意见。
怕被发现了,影响形象?楚幼清问。
岑之豌说:也不全是。我只想和你做。习惯了,你知道吗。来不及改,以后再说吧。
楚幼清送客,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再到飞机降落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酝酿着接下来的事情。
杨嘉宝自告奋勇,去接奚金枝女士,差点被奚金枝给杀了。
杨嘉宝打电话给岑之豌,豌豆!你丈母娘全知道了!
岑之豌那边倒很平静,背景也很平静,应该已经到家,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说的吗?
杨嘉宝尖声感叹,你丈母娘精明啊!就差掐着我脖子让我说啦!
岑之豌问:你们到哪儿了?她在干吗呢?
杨嘉宝沉痛道:她刚下车。
没几分钟,门铃响了。
又没几分钟,奚金枝站进玄关。
岑之豌扶着门,妈,没别人,清清在里面。
奚金枝心理波动很大,但外表一点异样也没有,商海多年练就,首先问,你们回小区,有人看见吗?
岑之豌关门,汇报,没有,走的地下车库,回来天已经黑了,一路都很小心。
奚金枝说:辛苦了。
岑之豌笑道:应该的。我不进去了,喝茶?
不用。奚金枝快步走入卧室。
楚幼清披着一件单薄的织物外套,静静坐着。
奚金枝关上门,想了想,锁上,很轻地走到楚影后身边,幼幼?
楚幼清回过神,只道:妈,对不起。
奚金枝长叹一声,坐下哭,刀子嘴,我摊上你们父女俩,真是倒了霉!
楚幼清眼眶发红,伸出手,覆盖在奚金枝手上,对不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