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成天樂也有這麼俊的一身功夫,那天夜裡遭遇到狼妖襲擊時,也不會搞得那麼狼狽了。再看那舞劍之人,劍光輕靈、劍意卻越來越凝重,仿佛在揮舞月光凝聚於劍毫不散,舞到酣處,突然一揮手,成天樂嚇了一跳,納悶此人怎麼把劍扔進池塘了?
再定睛一看,卻目瞪口呆。那人手中飛出的不是短劍,而是一道劍光,卻在池塘上化作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身披白紗輕群翩翩而舞。這是什麼魔術?不對!——這是什麼法術?
類似的場景成天樂曾經見過,那天在平江路私人會所赴宴的時候,後花園中也有個池塘,池塘中貼著水面搭了個舞台。張瀟瀟曾經在舞台上翩然起舞,姿容盡極妍媚,但此刻與這個白衣女子相比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張瀟瀟人長的美、舞跳的也好,但當時的舞姿過於妖媚,而這位白衣女子舞姿之妙簡直超乎人間的想像,仿佛月光也圍繞著她的身形飛舞,卻帶著一股凌厲的劍意。更奇特的是,成天樂看不清這個女子的容顏,她在池塘上飄飛如夢如煙,根本就不是人!
她的情形倒有點與「耗子」類似,可「耗子」的尊榮當然無法與這女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成天樂看入神了,細觀之下發現,這似靈體的女子舞姿就是伴隨著那男子的劍意而動,宛如迴旋的劍光。他已經忘記了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池塘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蒸汽狀白霧,那男子已經練劍完畢,停下身姿吐息收勁,而那白衣女子的身姿化為一道光華倏然飛回到短劍中。
那男子在池塘邊持劍端坐,但劍身上的光芒仍在閃爍流轉,仿佛如人的脈搏般輕輕跳動,天上的月色與星光好似也被吸附於劍身。
成天樂有點看傻了,那男子先是在練功、然後練劍、最後又在養劍。他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這個過程和煉製法器在某些方面是類似的,而那幻化出的白衣女子應該就是劍中之靈。成天樂之所以能想到,也是因為他見識過靈體,就是曾經存身於石狸像中的「耗子」。
看看人家的劍,是多麼犀利神奇!再看看人家的劍靈,是多麼炫目美妙!成天樂非常震驚也非常好奇,他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也不清楚此人是否就是這間宅院的主人?當那男子收功起身後,成天樂的視角終於能靠得更近些,隱約看見他手中那柄短劍的劍鍔上有錯金的字跡——秦漁。
成天樂好歹是美術設計專業畢業的,簡單學過各種字體,連蒙帶猜勉強認出了那纖巧雋秀的鳥篆文。只見那人收劍入懷,又掏出什麼東西放進了池塘邊的一塊太湖石中……成天樂還想接著看下去,卻觀景渙散,睜眼還是自己所在的公寓裡。他的法力耗盡,無法停留於那畫跡中本不存在的場景里,自然就退了出來。
不知不覺,他這一次觀畫竟然用了兩個時辰,雖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暈眩過去,但收功時卻精疲力竭,坐在椅子上差點動都動不了。
「耗子」飄了過來道:「你的功力大有進步啊!我剛才其實都想叫你收功了,但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堅持多長時間?你今天如此行功,難道在畫裡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