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兩個打手電、戴袖章的治安聯防隊員打破了沉靜,從遠處走過來喝問道:「你是什麼人,大半夜怎麼坐這兒呢?」
成天樂回頭答道:「我走累了,想歇一歇。」
其中一人喝道:「騙誰呢!我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這裡都坐一天了,還沒歇夠啊?附近店鋪都關門沒人了,你想等到後半夜幹什麼啊?」另一人則說道:「如果是外地來的碰到什麼麻煩事,我們可以送你去派出所找警察,別在這兒坐著了。」
成天樂也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挺可疑的,懶得多糾纏,站起身來道:「好吧,我這就走。」
他轉身離開了這裡,又有一人喝道:「等一等!你的身份證呢?拿出來看看!」然而話音未落,成天樂的背影晃了幾晃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成天樂並沒有走遠,而是跑到了河對岸,登上了一株兩人合抱粗的古柳,在高高的樹冠垂枝間坐了下來。哪怕是白天,路上走過的人也很難看見他,更不會刻意去關注這個地方。成天樂在樹上一連坐了七天七夜,每天看著山塘街與山塘河上人來船往,從喧鬧回歸寂靜、寂靜中又恢復喧鬧的輪迴。
七天後,他終於退出了畫卷。雖然理論上在畫卷中他也可以休息,但也等於在不停地運轉元神定境景象,此刻到達了一個極限。
古宅後園中晨曦微吐,成天樂走下小山來到了前廳,恰好看見訾浩興沖沖準備出門。成天樂問道:「這麼早就去上班啊?夢湖美蛙飯店又不供應早餐。」
訾浩:「早點去,有事可以多幫著點!前天陪你試法術、又去找兌振華還錢,昨天開法會,我已經兩天都沒上班了,今天還不得表現積極點啊?」
成天樂突然定住了,一把抓住訾浩道:「你說什麼?昨天開的法會!」
訾浩不解道:「當然是昨天了,你自己開的法會都忘記了?夜裡我看見你在亭子裡又打開那幅畫了,究竟在畫裡遇到什麼了,怎麼今天早上變得這麼怪?」
成天樂驚訝道:「如此說來,我僅僅在後園中坐了一夜!」
訾浩:「當然是一夜了,難道你過糊塗了?」
成天樂:「但我在畫中卻過了很長時間。」
訾浩:「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觀畫的時候,能讓畫卷中的時間推進更快,進入畫卷世界中也是一樣,就看你的功力如何了。」
成天樂:「可我這一次在畫卷里足足呆了快九天,睜眼一看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