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个矛盾结合体,他总是在么底下莽撞,粗鲁,控制不住自己,但又对生活有着无限的耐心,就好比哄孩子睡觉。
楚楚虽然乖,但是个精力特别旺盛的孩子,而且特别敏感,睡觉的时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虽然不闹人,但也会打扰的父母没法睡觉。
林白青经常都被女儿惹生气,但她从来没见顾培烦过。
他也有着超强的领导力。
一场论坛,来了那么多人,包括楚春亭在内,其实都是听他统筹的。
但他默默无闻,除了统筹,分配所有人,就是照顾孩子,替林白青把大方后守的滴水不漏的,所以顾培远不像楚春亭说的,不如她。
反而,要没有顾培,就没有今天中医的一切。
他收拾了东西肯定是给卓言君的,林白青就主动说:“我给卓女士送过去吧?”
顾培刚给女儿洗完脸,说:“等一下吧,咱们一起过去。”
楚楚本来已经困了,趴眯在爸爸肩上,但一听要出去,立刻说:“楚楚也去。”
顾培拍着女儿,温声说:“我们哪儿都不去,咱们早点睡觉,好不好?”
楚楚还小,不懂得大人的弯弯绕,孩子也是困了,又趴回了爸爸肩上。
今天这孩子也乖,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款款将女儿放到床上,顾培拿起准备的东西,蹑手蹑脚:“走吧。”
林白青回头看女儿,就见小丫头眼睛眨了一下,瞧着像是还醒着的样子,林白青凑了过去,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耳朵,要是她醒着,肯定会立刻靠过来。
但并没有,小丫头瞧着还是睡的沉沉的。
等女儿睡着之后,顾培先出去了一趟,大概过了五分钟,又上楼来了。
显然,他这才准备好,要去见卓言君了。
就在隔壁嘛,窗户是关好的,顾培把这边的门锁好,敲另一边的门。
……
卓言君没衣服穿,身上是酒店的睡袍,也想换衣服了,但看到顾培拿的竟然是一套普普通通的棉质睡衣,衣服一甩,就准备发脾气了。
不过顾培没有给她发脾气的时间,而且林白青以为他来,是来跟卓言君好好商量事情,商量个解决办法的,但并不是。
卓言君纤细的手腕才扬起来,衣服还没甩出去,就被顾培抓住了。
而他此刻的眼神就不说亲生母亲卓言君,就连朝夕相处的林白青看了,都觉得格外陌生。
他的目光并不冷,反而带着些怜悯,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厌憎,而就在卓言君想要挣扎时,他又忽而松手,卓言君顺势跌出去,受了伤的脚踝撞到椅子上,顿时疼的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顾培缓缓走过去,低头看了卓言君半晌,点头说:“我刚才和paul商量过了,我们愿意帮你这个忙,帮你打官司,争遗产。”
卓言君愣住了,又跌跌撞撞站了起来:“真的?”
顾培拉了把椅子示意母亲坐下,却又突然沉默了,竖着耳朵仿佛在听什么。
林白青到如今才算跟丈夫有了点默契,蹑手蹑脚出门,打开门到隔壁看了一圈,见楚楚还在床上,睡的正香,又折了回来。
顾培眼里毫无感情,满是鄙夷,再问:“拿到遗产之后呢,您打算怎么处理?”
卓言君坐到了椅子上,茫然的望着儿子:“什么怎么处理?”
顾培说:“桥本制业是一家上市企业,它的股份每年可以分红,也可以转让,那是一大笔的钱,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卓言君下意识的笑了一下,笑里藏着掩不住的欣喜,但旋即又陷入了茫然:“它属于我了,不就是我的吗?”
她是个虚荣,但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双手一拍,畅想起了将来的美好生活:“我看上了台北一套大房子,原来你桥本叔叔讨厌台北,不让我买,我可以把它买下来了,十二间卧室,十五个卫生间,以后你,pete,paul,你们都可以来住,随时想来就来,尤其是楚楚,我希望你能带她回来,多多陪陪我。”
这一打开美好畅想,她就刹不住车了:“对了,你喜欢瑞士吗,我爱死瑞士了,我在瑞士也有喜欢的房子,我想把它买下来。”
顾培目光定定,望着他的母亲。
林白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别人是越接触,你越会发现对方的心机深沉。
卓言君不是,她是你越接触,就越会发现她的浅薄和无知,虚荣。
因为其的复方养心丹是目前汉方药中唯一拥有国际专利的,再加上其的针灸项目在跟m国军方合作,它的利润是一笔叫人咂舌的巨额财富。
卓言君想要,但她要到以后,就只想买房子。
这就好比小孩儿冒着挨打的风险偷了一张百元大钞,却只偷偷买了只小发卡一样,她想要钱,但她似乎远远没有意识到那笔财富的价值。
林白青有点好奇,为什么paul没有来。
她觉得这种问题,paul跟卓言君沟通应该会更顺畅一点。
顾培又是怔了好半天,才说:“好,买大房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那么,股权人的职责由谁来行使,而在你去世之后,股权应该归谁所有?”
卓言君可算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但一撇嘴,她又抽泣了起来:“pio,mum对不你。”再拍胸脯:“妈妈原来错了,只要你原谅妈妈,妈妈就补偿你。”
但她特别神经质,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立刻来推顾培:“快去呀,不然桥本光泰要是带着我的印章回了ri本可就麻烦了,他会抢走我所有的钱,那我以后怎么办,我靠什么生活,我穿不了纯棉睡衣的,我也不要住爬满虱子的公寓,我不要!”
顾培翻开他带来的化妆品,从中翻出两瓶药来,把一瓶推给了卓言君。
她一看,顿时又笑了:“pio,你跟你dad可真像,真体贴,还知道mum睡不着需要安眠药。”
她说着,一边倒水,一边打开药瓶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