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接过大妈的手一看,原来是个腱鞘囊肿,她上手摩梭片刻,忽而用力一挤,又立刻松手:“好了,没了。”
齐大妈觉得疼了一下,就一下下,但觉得就这么一下怕是治不好病,稀里糊涂的:“啥叫个好了,没了?”
再一看手,咦,手上那只疙瘩还真消失了,影儿都没了。
林白青咋治的,疙瘩呢,眨眼的功夫就给她治好啦!
齐大妈感慨,心说想当年来这胡同的时候是个头大身材细的小豆芽儿,眼不丁儿的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瞧她那一身医术,简直神了。
照例,林白青到的最早。
先开后院门,举起扫帚扫院子。
新打的水泥院子就是好收拾,随便划拉两把就干净了。
转到诊堂,地板光洁明亮,玻璃窗映着朝霞,占满整面墙的,盛着五百味中药的老榆木大柜改了颜色,是跟整体装修风格很相近的淡灰色,看着就叫人觉得放松,心情愉悦。
林白青正在擦柜板,刘大夫进来了:“今天咱就开呗。”
“开!”林白青说。
还不算正式开业,但今天开始要试营业了。
请了两位老专家,一位徐大夫,是省中医院的内科专家,另一位张大夫虽然只在区卫生院工作,但专业水平很高,俩人一人来半天,坐专家门诊。
刘大夫因为没有开业执照,就不安排门诊了,在卫生学校没有派人来之前,在一楼主持工作。
林白青和穆成扬把诊桌诊椅收拾干净,再把脉枕,诊板,听诊器收拾干净,诊牌一挂出去,陆陆续续的,就有病人进来挂号看诊了。
今天才开门,来的都是邻里街坊,其实也没啥大病,号个脉也不为抓药,就是想跟大夫唠唠自己的身体状况。
林白青还好,一早上看了12个病人。
穆成扬一个病人都没有,泡了一杯茶,看了半天的报纸,转眼,中午了。
下了楼,仨人才要商量开业的事,穆成扬就得先感慨一句:“前年保济堂重新装修完开业,礼金足足收了3万块,你们觉得咱们开业能收多少?”
刘大夫掐指算了算,说:“咱多算点,算一千块吧。”
礼金是要按人脉来估,保济堂的人脉灵丹堂比不了,一千已经是高估了。
“饭咱们订哪儿呢?”林白青说:“要不放二师兄弟的火锅店吧。”
她上辈子只会当大夫,别的方面不懂行的。
穆成扬呷了口茶说:“师妹,请吃饭不要好吃,要的是排面,保济堂当时是在深海大饭店开了50桌,鲍鱼龙虾全上了,咱再次也得找个海鲜酒楼。”
关于开业要请的客人是刘大夫列了单子的。
林白青一看,人不多,就五十个,总共五桌人。
来的全是顾明的老交情,火锅虽香但不上档次,是得找个好点的酒店。
几人正聊着,该把酒摆哪儿了,进来一又胖又白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这诊所装可真够气派的,开张了吧?”
刘大夫一看时间,说:“都快下班了,您要看病的话不行下午来?”
这人伸出胳膊说:“下午我忙,没时间,随便号一下吧。”
都中午了,大夫也要休息的,按理不该接诊,但林白青面情软,已经伸手了,捉了会儿脉,说:“您有点痛风,倒也不严重,要不灸上一针。”
这人摇头叹气说:“生意不好做吧,身体也不行,这日子可真是糟透了。”
林白青给他消了毒,灸上针,顺口问:“你是遇到啥难事儿了,长吁短叹的。”
“我花三万块装了个酒店,海鲜全是最新鲜的,价格也便宜,但地段没选好,是个二楼,一天天的没客人来吃饭,愁人啊。”这人说。
穆成扬说:“开店的哪有一个不自夸的,说不定就是你的菜味道不行。”
这人一拍桌子:“我最听不得这种话了,这样,我请客,你们晚上去我那儿吃一顿,要吃着觉得味道不好,我倒找钱给你们。”
穆成扬反问:“真的?”
刘大夫比较警惕:“你是个骗子吧,这是准备骗我们上一当?”
请吃饭还倒找钱,这要不是骗子,就是傻子。
林白青嗅了嗅这人身上的味道,说:“您自己就是厨子吧,店是您开的。”
这人一脸自豪,拍胸脯:“哥们原来是深海大饭店的主厨,刚出来单干。”
穆成扬本来在里间忙碌,听他说是深海大饭店的主厨,转到了外面,仔细一看,说:“您是朱师傅吧,我见过您。”
朱师傅一看:“保济堂小穆吧,你好你好。”
穆成扬说:“师妹,他原来还真是深海大饭店的主厨,要是价格合理,档次合适,咱就订他的酒店,他菜做的可以。”
林白青问:“一桌包席,要有鱼有海鲜,得多少钱?”
“有鱼有海鲜是标配,关键要有排场,上档次,八凉八热58块,你们觉得怎么样?”朱师傅反问。
穆成扬小声对林白青说:“要在深海大饭店,八凉八热至少88,要不我跟他去看看,合适的话,咱就订他家吧。”
“可以,快去吧。”林白青说。
灸完针,穆成扬和朱师傅一起走了,刘大夫已经生好炉子,可以热饭吃了,她笑着说:“小林,咱正商量酒席呢,就来一好厨师,可真够巧的。”
“是够巧的。”林白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