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亚娜到张柔佳,林白青可是亲自见证他跟她们约会,谈过恋爱的。
而且他搞的那么熟络,浪漫,游刃有余,说他不会,林白青不信。
难道是因为洁癖。
她隐约想起来,她上辈子好像听张柔佳提过,说顾培认为接吻是在交换口腔细菌,对了,张柔佳在跟顾培谈恋爱之前,刷牙从不刷舌苔,是后来顾培每次约会都提醒,她才开始记得刷舌苔的。
所以难道他是因为洁癖,觉得她不干净,嫌弃她的口腔细菌?
被个男人嫌弃口腔卫生可不是什么美妙体验。
林白青一下就不高兴了。
但就在这时,顾培伸手从她面前抓过水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是了,他的水杯早被他喝干了,然后他把她的也喝了。
作为医生,有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懂,每个人的水杯里就饱含着她口腔里的细菌,他都喝了她的水,却嫌弃她的口腔细菌,似乎也不像。
顾培抓着林白青的手一直在颤,嘴唇在瞬间干结,眼神也变的格外茫然,他好像在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考,却完全看不懂题一样。
林白青心里一念,只剩一个可能。
难道是说他现在还真不会?
救命,那快松手啊,他不松手她好尴尬。
……
就在不远处,顾卫国突然捏紧餐刀,目露凶光。
楚三合以为他是要去逼着大夫给他看病,忙说:“也不急在这一时,请大夫看病要好好说话,你不要太冲动。”这人怎么比他还冲动!
顾卫国冲动不是因为楚三合,是因为那个梦。
虽然他就只做了一次,而且梦特别长,特别复杂,但他记住了自己变成有钱人的,出入有人簇拥的,钱装满保险柜,林白青追在身后要给他把脉,哄他喝汤,以及他疲于应付的各种细节,每一样回想起来都栩栩如生。
他当然知道梦跟现实无关,但梦太美妙了,总叫他试图实现。
而现在,他忙着找金针,忙着给灵丹堂开拓生产线,还是为了能达成梦境。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总觉得林白青只要还没结婚,他就还有点希望。
他也一直觉得就顾培那种人,顶多也就会买瓶化妆品。
真要说能哄的女孩子心里乐开花的那种,顾卫国觉得顾培肯定不如自己。
但他看到顾培手在掏兜,他心怦的一跳,心说不可能吧。
他一直自认自己才是顾家最会讨女孩子欢心的那个。
就顾培那种,长相正儿八经,脸跟扑克牌似的,一看就不像是个会玩花活的。
可现实是顾培掏兜取出戒指,捧起林白青的手,款款戴在了她的手指上,穿西服的绅士,白裙子的漂亮姑娘,空气中流淌着一首经典老歌,钢琴优美,小提琴婉转,这环境,这音乐,还有钻戒呢,试问哪个女孩子顶得住。
顾卫国泄气了,手蓦的一松,餐刀掉地上了,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因为有叉子掉地上,林白青被吸引了目光,顾培也回头。
他不是个爱出汗的体质,但他鬓角的汗都流脸颊上了。
其实顾培已经可以了,他真的可以了,但就在他觉得自己可以了时,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让小对象转移了视线,顾培回头一看,老大侄顾卫国面如死灰,就坐在不远处。
对了,他的小对象特别讨厌顾卫国,那种厌恶不知从何而来,但她似乎一看到他就会特别生气,沮丧,兴致全无,她收回了手,冷冷盯着顾卫国。
顾培温声对他的小对象说:“你稍微等会。”
小败鸡顾卫国终于认清现实了,也干脆上前:“小叔。”
最近顾培专门问过妇科大夫们关于黄体胴的事,也知道了部队军人们会为了省钱给家人开各种免费药品,所以现在他知道了,老大侄不是人妖。
但饶是如此,他欺骗林白青,哄骗兄弟们,大错没犯过,小错不断。
这是顾培最烦的一个大侄子。
这时林白青已经主动把戒指戴上了,顾培算是求婚成功了,心情不错,所以也有了点耐心,问顾卫国:“你有重要的事吧,一路跟到餐厅?”但愿他有重要的事。
顾卫国说:“有个朋友检查说是得了癌症,要不您帮忙看看?”
楚三合提着ct片和b超单直冲向林白青:“小林大夫。”
医生只要被病人拦住,看个片子是应该的,顾培想帮他看,但楚三合眼里只有林白青,语带哭腔:“小大夫,多少钱您开价,只要能治好我,多少我都掏。”
顾培说:“把检查结果给我,我来看。”
这是他的专长。
“大夫,我很可怜的,家里还有八旬老人要养,生的孩子又多,这病要治不好我们一家人就完蛋了。”楚三合这语气,这神态,跟他威胁着要顾卫国给他当走狗时判若两人。
顾培是肿瘤科的专家,而于肿瘤病人,医生不论任何场合都应该给予关怀,所以他接过单子对着强光看了片刻,说:“问题并不严重,手术切除就可以了。”
白天在军医院肝胆科专家谭星国其实也是这么说的。
楚三合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切了就好了吧,保证以后不会复发。”
顾培答的,也是谭星国白天跟楚三合答过的答案:“你这个还在初期,复发程度比较低,切除后只要保证每年进行体检,大概率不会复发。”
“要万一复发了呢?”楚三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