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硬是拉住程曦不让她走。
那三个警察一致皱眉，正要发作，程曦却恳求他们给她几分钟的时间。
“行吧快点。”警察同意。
程曦深呼吸一口气，但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望着秦思杰，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关系的，你要好好的，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就像是三道暴击，直击他的心脏，脑袋当即空白一片。
他感觉嘴上的温热稍纵即逝，等他回应过来的时候，程曦已经被警察带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警车远离。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高月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何把程曦给带走了呢？
秦思杰颓废的靠坐在那里，视线毫无聚焦点，大手死摁住胸口的位置，这里他感觉缺失了很严重的一块。
大概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高月才稍微整理清楚脑子的那一团线。
程曦给秦思杰顶罪了。
抬眸，俏丽的杏眸里含着狠毒的恨意。
“为什么？”
秦思杰的眼珠子干涩的转向高月，嘴角牵强一扯，他也已经在心里完全想明白了。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我爸妈……”高月只感觉喉咙发紧，说到一半，不得不微微仰头，把眼角的酸涩压了下去，再看向秦思杰，眼神更加的怨恨，声嘶力竭的怒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回忆起跟父母相处的那些日子，高月就觉得心里很难受，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她的心。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还需要问我为什么？”
秦思杰踉跄的起身，他此刻已经不想继续的留在这里，这间茶馆是之前他带程曦过来的，所以再留在这里，他有点快要窒息的感觉。
“站住！”高月高声喝道，眸光猩红，心里的恨意，疯狂的滋长着。
她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无缘无故的恨！
“高家大小姐，你经历过如沟渠般的生活？你经历过被追债喊打喊杀的日子？东躲西藏，为了一顿饱饭而没了尊严？”
高月愣住，这些顾寒予都没跟她提到过，一下子懵在那里。
秦思杰一点点的掰开高月抓住他的手，不管如何，他还是无法对高月狠心。
“如果你还想问我后不后悔这么做，那你倒不如问你爸妈后不后悔杀了我爸！”
这话一直环绕在高月的脑海里面，她原本想要反驳，医疗事故是无法避免的，可到底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话来，她现在不止是感觉心里难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额头渗出一片薄汗，只能是强迫自己赶紧的平复下来。
服务员看到高月这样激动，肯定是动了胎气，连忙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
躺了一会之后，高月才觉得呼吸平缓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却还是泛着闪闪泪光，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
宝宝对不起，妈妈不应该这么激动的，可是妈妈想到你外公和外婆，心里就很难受。
“月月！”
得到消息，在开会的顾寒予立马丢下一切，连续闯了几个红灯过来，这是第一次，他怕的要命。
这也是高月第一次看到顾寒予这样不顾形象的出现，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心头忽然升腾起一股特别的温暖感动。
眼睛一酸，委屈的泪水就那样的涌了出来。
“阿寒……”
“我在我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孩子没事吧？”顾寒予很是紧张的上前，不停的问。
恰好这时候院长也赶了过来，他得知顾寒予这样的大人物，怎么敢不亲自接待。
“顾总您放心，顾太太没事，孩子也没事都很好。”
“检查做了没。”顾总皱眉，视线始终落在高月的身上。
“额顾太太说不用了……”
“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顾寒予冷声打断，态度很是强硬。
高月却摇头，拉住顾寒予的手，现在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他说，想要跟他好好的倾诉，“现在我不是没事了嘛，不用这么麻烦了。”
顾寒予反握住她的手，以为她这是怕痛，认真的哄道，“这些检查都不会痛的，而且有些地方是肉眼看不到的，而且动了胎气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要确保孩子没事才行，好吗？很快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要确保孩子没事才行。
这话虽然是没错，但在高月的心里，却是觉得顾寒予把孩子看的比任何一切都要重要，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她最后还是点头，乖乖的觉得做一系列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