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站在那裡，像是站在了時空流失的長河，他的生命在消失，他的青春在流逝，他的肌肉在微弱，他的骸骨在枯萎。
死了……
死了？
秦命閉上了眼，躲了這麼久，終究還是降臨了。
月晴……妖兒……玉真……
姨媽……秦穎……
圖衛……
呼延卓卓……鐵山河……馬大猛……
小祖……白虎……
我的愛人、親人、朋友，永別了。
秦命腦海里閃過了他們的樣子，一個接著一個，出現……消散……出現……消散……接替輪換，還有當年的記憶等等，都在此刻輪流浮現。
看似緩慢，其實瞬間而已。
秦命意識陷入昏暗，直至完全消失。
黑蛟戰船呼嘯而過，撕裂著海潮，掀起滔天巨浪，無盡的狂風，霍亂著海域，緊隨其後的萬歲山，更像是來自天道的大網，地掠捕著它。那些被撞飛的武者們，還都沉浸在幻境裡，沒有反抗，沒有甦醒，更沒有慘叫聲，被接連的強光吞噬，消失在了萬歲山上，被扭曲的時空碾碎。
馬大猛、白虎，都被秦命踢開，避免了被黑蛟戰船撞碎的下場，卻也躲不開後面的萬歲山，白光籠罩，瞬間消失。
不久後，黑蛟戰船和萬歲山雙雙消失在了迷霧裡，就像之前那幾次一樣，突兀的出現，又神秘的消失，他們像是在空間穿梭，又像是在時空徘徊，他們像是一次次的追逐，又像是一次次的重演歷史，無限的循環。
它們離開後，這片幻境海面逐漸的平靜，跟之前沒有什麼兩樣，但是這裡漂流的人和妖，都被萬歲山全面掃淨，就連木板都消失不見了。
一切的一切，像是場幻境。
第518章 骨海無邊
秦命在一陣劇烈地刺痛中醒來，皮肉、血管、骨頭，每一寸每一寸都疼痛難忍，像是扎滿了銀針，而且在來來回回的穿插著，一陣一陣，讓身體隨著痙攣。秦命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感受到了濃濃的虛弱，還有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
非常難受。
秦命抬起沉重的眼皮，無神的看著前面。
一片白茫茫的骨海，各種各樣的骨頭像是砂石般無邊無際，有缺臂少腿的人形骷髏，十幾米長的巨獸枯骨，破爛卻巨大的顱骨，甚至還有五六十米長的肋骨，雪白的骸骨像皚皚白雪般一望無際。
秦命恍惚了很久，目光才恢復了焦距。
這是哪裡？
我還活著？
秦命想要站起來，可全身都虛弱無力，像是被抽乾了力量，肢體根本不聽使喚。秦命趴在骨堆上，嘗試著運轉武法，結果靈力枯竭、血液流淌的緩慢，再看自己的胳膊，乾癟無光，還有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