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守衛們搖頭:“突然就唱起來了。”
“沒發現什麼異常?”
“我們一直都在這,沒見有什麼異常情況。”
羅必達走進山谷,繞著寒氣四溢的冰棺轉著。小孩兒看起來像是薅了毛只剩皮骨的羊羔,又瘦又白,蜷縮在裡面抱著自己,喃喃唱著小曲。羅必達鎮守這裡已經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發出聲音。
“咚咚!”
羅必達敲著冰棺:“老妖怪,裝什麼嫩呢。”
小孩兒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哼著自己的搖籃曲,沉浸在美好的夢境裡。
羅必達突然一拳轟在冰棺上,整座山谷都在搖晃,煉爐陣法受到刺激,威力猛地暴漲,道道強光闖進冰棺,瘋狂掠取著小孩兒的血氣,像是無形的惡狼,撕咬著他。小孩兒卻像是毫無所覺,哼著搖籃曲的小調,甜甜的微笑著。
羅必達越看越覺著不對勁兒,這個老妖是精絕古島最重要的囚徒之一,連殿主都很看重,時不時的帶回總殿研究。可是從關進這裡開始就沒說過話,一直蜷縮著,半死不活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給我看緊他,一有問題,立刻用煉爐給我往死里煉。哼,這老妖死不了,不用可憐他。”羅必達離開山谷,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是!”侍衛們挺身聽令。
在羅必達離開後,小孩兒哼著調,抬起頭,蒼白無毛的額頭上多了個漆黑而古老的符字——奴。他咧嘴一笑,滿嘴的尖牙,眼底閃過絲恐怖的幽光。
羅必達沒走幾步就停下了,眸光閃爍後,突然轉身,回到了山谷,正好對上了小孩兒那雙邪惡的眼睛。
小孩兒盯著他看了會兒,用力伸展著身體,僵硬的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脆響,透過冰棺迴蕩在山谷里。他深深地呼吸著,身體不自然的蠕動扭曲,像是條冬眠後甦醒的小蛇,給人種怪異的危險感。
“他怎麼了?”山谷的守衛們驚愕的後退,心裡發毛。他們很清楚這個看起來跟孩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麼,八十年都安安靜靜的,從來沒聽說出什麼事,今晚這事怎麼了?
“小傢伙兒……嘿嘿……”小孩兒痛快的活動身體後,平躺在冰棺里,指尖輕敲著上面的冰蓋,一下一下,咚咚的迴響在山谷里。“你說……我出去後第一件事是干點什麼呢?”
“出去?呵呵,你這是要死了,迴光返照呢?”羅必達越來越覺著不對勁兒了,可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這老妖已經封困了八十年,煉爐已經把他煉化的油盡燈枯了,翻不起什麼風浪。等等,他頭上的那個黑紋是什麼?
小孩兒歪頭看著他,咧著嘴,尖利的牙齒在那張蒼白而枯瘦的臉上說不出的怪異:“八十年啊,你們真夠狠的,用我的骨頭熬我的油,熬了八十年啊,我可是一天一天的算著呢。呵呵……我是不是該向你們誅天殿討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