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拿那顆喜糖,而是冷冰冰地開口:「以後家裡有不懂的地方,問管家,別來煩我。」
男人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重音放在最後四個字上。
宿洄忙不迭點頭,把手收了回來。
旁邊的垃圾桶里,被碾碎的黑色塑料殼底下正隱約透著紅光。
郁懷白轉身進屋,摁下座機上的管家電話:「過來收拾一下。」
「好的。」管家趕忙答應。
不一會兒,一個女傭敲門進來,把宿洄踩碎扔在垃圾桶里的微型攝像頭,連著垃圾袋一起提走。
女傭走後,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屋裡只有宿洄和郁懷白兩個人。
宿洄扶著牆壁站起來,揉揉蹲到酸麻的小腿,自己把口袋裡僅剩的那顆喜糖拆開吃了。
從下午五點到現在,他還沒吃晚飯呢,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好餓。
郁懷白穿著一身正裝,正對著鏡子解領帶,眼角餘光瞥見陽台上的新郎自己把那顆糖吃了,白嫩的臉頰不時被頂出弧度,跟倉鼠一樣。
莫名覺得心情還不錯,只是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郁懷白把外套脫掉,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衫最上面那兩顆扣子,語氣冰冷,用命令一樣的口吻說:「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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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豐盛的晚餐,炒了好幾盤菜,沒一樣是宿洄愛吃的。
好在宿洄不挑,再難吃的東西,只要能充飢,他都能下咽。
少年皮膚白皙,身材瘦弱,身體被包裹在黑色西裝里,顯得衣服有些寬大。
他拿著筷子一直低頭吃飯,眼睛清澈明亮,鼻樑高挺,鼻尖上還有一顆小痣。嘴唇嫣紅小巧,上嘴唇還有一顆小小的唇珠。
是個美人胚子,宿文宮的確有眼光。
郁懷白抬頭示意一下管家,聰明的管家立刻把桌面上的其他菜往宿洄那邊移動。
宿洄一落座,就坐在了餐桌的對角線上,離郁懷白遠遠的,只低頭吃自己面前的那道菜。
別的菜他也夠不到,太遠了。
眼見管家幫他把菜移了過來,宿洄剛想說聲謝謝,就看到郁懷白端著飯碗,坐到了他對面。
「謝、謝。」宿洄表情微怔,看著郁懷白,把這兩個字說完。
高冷霸道的郁總只管給自己夾菜,當然沒搭理他。
雖然郁懷白脾氣不好,總是冷著臉,但郁家的氣氛並不壓抑,管家甚至微笑著問他想吃什麼:「您好像對這幾道菜並不感興趣,您想吃什麼,我現在就讓廚房做。」
管家話還沒說完,宿洄肉眼可見地抖了下。
他抬起頭,咬了下嘴唇,滿臉歉意:「抱歉,我不太習慣跟別人近距離接觸,我會,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