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點點頭,十年的情誼,值得這麼隆重的絕交儀式感。
不過他還是很不服氣:「偷算法也好,明知你手上沒那麼多流動資金卻還是在這種時候轉讓股權給外資也好,不都是正常的商業操作嗎?你為什麼不能公私分開呢?商業上的惡意競爭,就非得影響我們的私人關係嗎?」
「你也知道這叫惡意競爭。」郁懷白道,「我不是聖人,你所謂的惡意競爭,在我看來,與背叛無異。」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自立門戶,我都說了,我可以讓我的研發團隊免費給你幫忙,但你不能去偷,去搶,不能以侵權的方式,損害別人的利益……」
「okok,」焦陽打斷他,故作輕鬆道,「掰了就掰了吧,反正大家都是商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以後有合作的地方,還請郁總多照顧些。」
郁懷白在商場沉浮多年,昨天兩個商人還在打架,今天因為利益又摒棄前嫌,在一起喝酒聊天談合作的事,他見過不少,甚至他自己就幹過這種事。
對商人來說,一切都是向錢看齊。
然而這次,郁懷白卻沉聲道:「只要我還在公司,郁氏集團,絕對不會再與焦陽科技合作。」
焦陽愣住了。
許久,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媽有病吧!你還是不是個商人?!怎麼跟別人就可以昨天吵完今天合作,跟我就不行了?!」
郁懷白:「因為在我心裡,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
郁懷白加了個限定詞,曾經。
就是因為太在意,他做不到跟焦陽吵完,再跟對方心平氣和地合作。
「操!」焦陽氣得狠狠踹一下桌腿,隨即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郁懷白心疼了:「我去拿藥。」
「不要你管!你不是要絕交嗎?你管我疼不疼,滾!」焦陽氣到怒吼,眼睛都紅了,「十年的情誼,我他媽是瞎了眼了,跟你做朋友!」
郁懷白不說話了,許久,他氣笑了。
故意在他手上沒錢的時候轉讓股權給外資的是焦陽,因為他不想讓郁懷白獨攬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權,在郁氏集團一家獨大;
偷算法的也是焦陽;
不願意做友商,執意要跟他惡意競爭的同樣是焦陽。
然而現在焦陽卻在怪他不能公私分明。
郁懷白想,得是什麼樣的聖人,遭遇這樣的背刺,卻還能夠跟沒事人一樣跟對方做朋友?
「你還真是,理直氣壯。」郁懷白徹底死心了,也不再生氣了。
「你走吧,以後別見了。」郁懷白下了逐客令。
焦陽走回去,把那杯象徵絕交的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