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的?」裴放有些不耐煩,他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但他著實不喜歡這種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的交流。
呵,被喪屍追得狼狽時,喊救命倒是口齒利索得很。
「我、我不認識。」梁卓開口聲音不大。
在裴放的氣場之下,他顯得十分唯唯諾諾,像是做錯了事,正在被大人教訓的小孩。
不認識?
裴放往前走了兩步,又緩緩轉過身,滿臉冷意,卻忽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你有顏束那樣的身手麼?」
梁卓倏然愣住了,隨後訕訕笑道:「那怎麼能比,我從小到大,跟人架都沒打過。」
「那你覺得,我憑什麼現在能跟你好好說話。」裴放眯了眯眼,整個人充斥著危險,仿佛下一秒就能讓眼前不順心的東西徹底消失。
這話一出口,梁卓瞬間背後冒冷汗,他再怎麼「傻白甜」也該聽明白了裴放的意思。
裴放能跟顏束拐里拐彎地打啞謎、逗樂子,那是因為這兩人交過幾回手,心裡明白彼此沒受什麼傷時,誰也沒法真的致對方於死地。所以在這個還沒摸清楚的詭異地方,對方還對自己有點用的情況下,兩人只能在表面上尋找一個和諧共同的平衡點。
然而他們也明白,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一旦破裂失效,有一個人出現危機,另一個必然露出爪牙。
就如同,那時裴放跳下來救他,顏束本來打算轉頭就走。
想到這裡,梁卓很輕地抖了一下,心裡再清楚不過自己沒有顏束那樣談條件的資格,裴放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是別人教我的,說這麼喊能保我一命,但那個人我真的不認識。那天晚上我只是打球出來,看有個人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就請他喝了瓶可樂。」梁卓立馬脫口而出,生怕說遲一秒,他就會原地被砍似的。
他見裴放沒有立即反駁,似乎在斟酌什麼,於是補充道:「我以為他沒錢,保命什麼的本來我沒在意,誰知道回宿舍剛睡下,醒來就到這裡了。」
裴放這才把冷箭似的目光收了收,但看著梁卓,還是帶了些不耐煩:「說他的原話。」
「這個謝謝了,教你個保命的招,如果遇到不能解決的危險,大聲喊09575。」梁卓重複了一遍。
然後他賊眉鼠眼地把頭往前探了探,用一隻手擋住半張臉,輕聲問裴放:「那人是不是算命的,他算準了我會遇到危險啊!他是不是給你也算過,有沒有讓你也喊這個?」
裴放:「......」
那人確實給他算了,但算得不是命,而是他的容忍度。
「手腕伸出來。」裴放忽然想到什麼。
梁卓乖乖地把自己的雙手伸到大佬眼皮子底下,一臉懵懂的弱智兒童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