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跟鉤吻共事多年,早就在手環上綁了他的實時定位。
這也算是他們的特權,誰讓他們為系統辦事呢。
不過像顏束的位置,裴放一時半會兒確實難以得到準確的信息。
他是沒什麼好辦法,但鉤吻那個二愣子雖然沒什麼其他好本事,做一些找人的小程序還是挺管用的。
上次定位梁卓的那隻鳥就是這貨硬塞進來的。
這種程序太微小了,系統一般檢測不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去了。
裴放定了定心神,現在只希望顏束能乖乖待在原地別動,等著他找過去就行了。
可是這種祈願放在別人身上倒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而那個白眼狼天生反骨,疑心比全身細胞還多,誰也不信就算了,偏偏喜歡在懸崖邊上走鋼絲。
讓顏束待著別動,他可能非要三百六十度旋轉跳躍地逛上一圈。
裴放忽然覺得,自己右眼皮跳了跳。
*
這位喜歡在懸崖邊上走鋼絲的白眼狼此時倒是辜負了裴放的想像力,沒有三百六十度轉圈閒逛。
他的動作比另一頭走來走去的鉤吻還要少。
顏束只是挨著牆壁摸索。
反正就算自己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照樣會被搞回原地,倒不如安安靜靜在周圍玩玩。
萬一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至少在冷卻時間內,這走廊不會再把他搞去別的地方。
好奇心有時候不是好東西,可對他來說,這就是無限可能的墊腳石。
有些東西始終是避不開的,與其承擔著被迫接受的痛苦,倒不如自己先主動找上門,打亂這一切的順序。
也許就此死無葬身之地,也許柳暗花明又一村。
存在這樣的心態,顏束的手在黑暗裡也摸到了一扇門上。
他緩緩往下,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哪有什麼碰不得東西,他偏偏不信。
咔嗒——
顏束一點也不負裴放的期望,把自己送上了懸崖邊。
但並非是裴放抽象化的形容,而是貨真價實的懸崖邊。
狂風呼嘯,海浪翻湧。
顏束此時此刻就只有一個腳後跟站在懸崖的邊上,幾乎是他打開門的瞬間,人已經從這懸崖邊上摔了下去。
巨浪翻滾著,如同海底怪物不斷舞動的舌頭,等待著食物掉入。
顏束的臉被這厲風颳得生疼,身體直直地往海里落去。
「咚」地一聲,他如同一顆石子,被狂風投入到深不見底的湖泊里,再尋不到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