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過這裡,也確實打過架。
上一次跟裴放一起被送到這裡的時候,所以這人大概是躲在什麼地方看到了他。
顏束的耐心到達了臨界點,他站起身就走,沒管後面跟著爬了兩步的野人,又一次逕自去了那個沙堆墓園。
一邊挑挑揀揀著看,一邊努力去回想在腦海閃過的地圖。
只不過這一會兒,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下一步該往哪走似乎要聽天由命了。
他一個一個地翻看著樹皮,野人就蹲在不遠處看著他。
如果顏束回頭仔細瞧兩眼,這時候應該是能看到野人眼裡的不尋常,微微閃爍著水光。
可這位大佬的目光只在感興趣的東西上停留,剩餘時間就像個瞎子一樣。
野人看了一會兒,就慢慢爬到了他的跟前,伸出留著長指甲的手,拽了下他的褲腳。
「嗯?」顏束低頭髮出疑問。
野人順著這許許多多的沙堆,往林子裡的一個方向爬去。
顏束跟了上去。
夜晚的樹林很安靜,周圍有一些動物會悄悄跟著他們兩個。
很快,野人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顏束一眼。
那裡有一座孤單的土堆,這次不是樹皮,而是木頭。
顏束看了過去,那木頭上面寫了兩個大字——罌粟。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怎麼他走到哪裡都能撞見這個名字,就連墳墓都避不過去。
與此同時,顏束心裡也升起了疑問。
裴放是罌粟嗎?
如果是,那在這位野人的心裡,裴放這個人顯然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那罌粟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顏束拿出匕首,輕輕拂過那幾個字母,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
野人看見他拿刀,又跳著叫起來,一邊指著他手的刀,一邊指向那座墳墓。
死沒死,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顏束不顧野人的阻攔,往前走去。
忽然間,熟悉的電流聲刺穿了這片寂靜。
【三級懲罰臨時截止,將立即返回聖匹斯德蘭堡。】
又是讓人頭暈目眩的白光,將顏束整個人包裹,眼睛無法睜開。
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像是瞬間。
顏束一時之間甚至分不清什麼才是真實。
「回來了。」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顏束緩緩睜開了眼,一如上次從幻象里出來那樣,他看到了裴放這張輕佻的臉,正勾著嘴角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