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匹斯德蘭堡的主人每日晚上九點會回來,宴請他們這些外來者,到凌晨十二點他們就會離開,留下客人自便。
沒有人在白天看到過這些所謂的主人,他們只出現在天色完全暗下後到隔日凌晨的這三小時內。
恐怖版午夜灰姑娘嗎?
還是說在別的時間,他們不方便出現。
幾人按照僕人的領路終於來到了之前給他們就安排好的房間門前。
這裡的走廊是半弧型,比之前他們誤闖的「鬼打牆」亮堂多了,頂部掛著水晶吊燈,不再是黑暗裡的鬼火。
鉤吻把仍在昏迷中的陳蓉蓉交到了齊小瑜手上,不管人有什麼誤會隔閡,到底人家倆才是一起來的。
兩位女孩進了一間房,很快關上了門。
走廊上的三人卻同時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看起來都有話說。
鉤吻第一個受不了這種帶有試探的敵不動我不動的氛圍,徑直走到裴放:「張山有問題。」
「哦?」顏束好奇地看了過來。
鉤吻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想把裴放拉遠點說話。
「想知道就別站那麼遠。」裴放雙手抱胸,對顏束一點頭,「過來聽。」
顏束眼皮抬了下,臉色拒人於千里之外,寫著幾個大字。
——你管老子。
意思傳達完畢後,顏束踢開面前的門走了進去。
「啪」的一聲,不怎麼結實並且很無辜的門又受了他一腳。
顏束對這個房間沒什麼興趣,送過來的衣服整整齊齊擺在床上。
他先扯下脖子上被他撕下來綁傷口的衣帶,早就被紅色的鮮血浸濕了大半。
後腦的那道口子其實並不深,如果他這幾天好好待在岸上,也許已經結痂了,可顏束偏偏喜歡在海里玩,眼下已經有些感染髮炎了。
之前一直是精神緊繃的狀態,他基本對於自身的細微不適忽略不計,只要胳膊腿和脖子沒斷掉,他就是個沒事兒人。
此時回到溫暖乾燥的房間裡,鋪好的床,昏黃的燈,顏束卻無端覺得冷,直接把自己砸到了床上。
牆上的時鐘還在一下一下走動,現在是七點五十五,還能在睡一小時。
想完,顏束直接閉上了眼,陷入了深眠。
什麼有問題的張山,半夜出現的主人,海里的怪物……統統拋之腦後。
他到底不是鐵做的。
而此刻的走廊上,一門之隔的鉤吻用耳朵貼著門,聽著顏束房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