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風已經超出了清涼的範疇,成了刺骨的寒,被這種刀子似的海風迎面攻擊,臉上冰涼一片,腦子跟著清醒了不少,顏束的思緒這才從九天之外不舍地繞了回來。
現在他們明顯身處被動位置,他跟裴放雖然能把人直接弄死拋屍,但無法保證木牌能完整回到他們手上。
萬一那邊的冒牌貨來一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要是把手裡的木牌給毀了,那對於鉤吻來說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以裴放這麼護短的人,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裴放這會兒也只是在謹慎地觀察,還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懷疑和試探。
那這人為什麼剛剛要暗示他,只是在暗示面前的鉤吻不是真的嗎?
可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對目前的情況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除非裴放想讓他殺人滅口,那確實是他擅長的領域。
或許他也能幹點別的什麼。
海邊的三人默契地形成了穩固的三角站位,誰也沒有靠近誰的意思。
再開口交流的話,根本不用裴放存心試探,假貨也自然會露出馬腳。
顯然裴放還有其他心思。
半隻腳站在海水裡的鉤吻看起來就沒這麼輕鬆了,面上急躁,他太靠近海水了,並且還有一直想繼續往前的想法。
這就想走?
裴放斂了神色,抬聲問:「你幹什麼?」
那邊半隻小腿已經被海水淹沒的人頓住腳步,意識到自己被監視著,突然回過頭,裝出一個自然的笑容:「老大,我是覺得吧,最後一個任務跟海脫不了關係,我們在這裡沒有辦法,不如讓我先下去看看。」
裴放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到底是被關了太久,沉不住氣,這話說得太急了,讓人咂摸出了逃離的味道。
「唔......」裴放故作沉吟,「再等個人。」
「還有誰啊?」海邊的人捏著木牌,顯得有些不安。
猶猶豫豫之下鉤吻把目光移向了旁邊的顏束。
顏束一直沒什麼動作,但方才往他這邊踱了兩步,這樣的站在一邊的行為往往就意味著信任,所以這種時候鉤吻看向他的目光堪稱求助。
而顏束也沒辜負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悶著聲說:「誰知道,那就再等等。」
這話讓本身還想往海水裡後退的人愣了一瞬,然後沒有牴觸地接受了他的靠近。
氣氛逐漸不再穩固,從沉默變成了僵持。
沒過多久,從古堡殺出來的鉤吻一路閃電帶火花,隨著裴放的消息飛速趕到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