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依舊半垂著頭搖了搖,隨後不等顏束再說什麼,就回到了屏風後面。
誰愛等誰等,顏束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方才那個行動還很呆滯的姑娘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從屏風後面閃了出來,直直衝著顏束的後背而去:「來了便不能輕易走。」
顏束微微側臉,餘光剛瞥到那姑娘的身影便立即往左閃身,一把抓住那人飛來抓他肩膀的爪子,另一隻手鉗住她的腰部,一個翻轉將人撂倒在地。
「住手!」
顏束差點踩上那姑娘脖子上的腳頓住了,然後緩緩落在了旁邊。
「還不回來。」正中間的床鋪上已然坐起來一個人,聲音渾厚,雖然蒼老但中氣十足,完全不像要喝藥養病的人。
剛剛被顏束摔倒在地的女子迅速爬了起來,邁著步子很快走回了屏風後面,身影也隱在了那些那張巨大的床鋪之後。
顏束有些好奇地盯著那位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後面,心想原來裡面還別有洞天。
這時候,他的目光再落到那大族長坐著的床鋪上面,顯然覺得這不是什麼住的地方,而是這祠堂之中一張巨大的椅子,大概比古代那金鑾殿上的龍椅還要再長一些。
可惜,這東西不知是什麼木頭做成的,黢黑難看,刻著和木門上面一樣古怪的花紋。
顏束看見那道正襟危坐、一動不動的身影,嗤笑了一聲:「大族長安好。」
裡面方才鬧了點動靜,但門外站著的男人仍然在門外緩緩踱著步,絲毫不敢上前。
此時,有一個人順著小路跑了上來,頭巾已經被汗打濕,跑到跟前後才放輕了步子:「裡面還沒出來?」
「噓!」昨天那花褂子男人把他往遠處拉了一些,「這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咱們寨子裡昨天回來的那些人,一個個叫著嚷著要見大族長。」那人急得眉目都皺在了一起,「你說這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還不得等大族長發話啊,還有他們問過些日子那個大祭......」
花褂子連忙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怒目而視:「這事兒,你怎麼給回來那些人說的?」
那人扒拉下他的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不就按照大族長吩咐的嘛,咱們塔格里蘇二十年一次的大祭,即便是外出的族人也是要回來的。」
「就說了這些?」花褂子將信將疑地盯了他一眼。
「嘿嘿......那還能怎麼說。」那人低著頭湊近了幾分,「總不能說他們都走不了了吧。」
花褂子男人驟然眼神變了,只一瞬便又是一副閒話家常的八卦樣兒,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行了,你先下去,待會兒我問問裡頭那個見到大族長的人,看看有沒有機會。」
「哎,麻煩你了。」那人又是一路小跑躥進了山林中的小路。
花褂子男人抱著雙臂垂著眼,又來回走了兩步,看了一眼緊閉的木門,隨後順著那人剛剛上來的小路往下走去,走到一半就拐了方向,不知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