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計劃趕不上變化,直接在囚籠空間裡碰見熟人實屬意料之外。
裴放把刀用那塊布擦了擦,餘光也沒賞給那人一個。
他不想看見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衰樣兒,於是沒搭話,轉頭想走,心裡盤算著把剛剛被匕首刺破的那扇薄紙木門修一修,然後等他的「靠山」回來。
昨晚他對那人說「找個靠山」不是逗樂的假話,他現在的狀態,可能真的需要個人靠一下。
不過這話,可不能認認真真告訴顏束。
任誰都不想當個包袱累贅,尤其在囚籠里。
「帳都沒開始算,你急著走什麼?」那人走上來攔住裴放,「大家都是老熟人,有線索也可以分享一下吧。」
這人一副被精怪吸了陽氣快枯死的模樣,裴放往後趔開了些距離,他嫌晦氣。
隨後正經道:「鬼臉,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一直嚼個沒完沒了,是想去懲罰區溜達一圈麼?」
那位被叫做「鬼臉」的中年男人呲著牙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大概也只有您,貴人多忘事啊。」
「沒什麼屁放,就滾遠點。」裴放毫不客氣。
「怎麼沒有?」鬼臉冷下那張皮包骨的臉,「遠的不說,那就說近的,監管處讓我的人折在了D區,這筆帳該怎麼算?」
沒事兒找事兒。
上一場在D區,鉤吻利用張山那蠢貨臨時加碼的交易,把人直接弄死在了那裡。
雖然不是直接下手,但由於涉嫌參與,出來後被系統發了一個警告通知。
裴放無動於衷,鬼臉似乎不知道他也在那場,張山的死也是他授意的。
但因為他是非法闖入,系統根本沒被他的任務數據進行結算。
這種誰給誰剛好進了同一個囚籠空間,出來了幾個人,又或者誰跟誰有恩怨糾葛,只要有心人去傳送樁查一查記錄,在各區線路出來的站牌處蹲點,一般也算個半公開的隱私。
張山是獨狼組織那邊的人,一般來說普通人不敢動他,監管處近來對對組織的查控很嚴,恰好鉤吻又出現在了那裡,於是稍微一琢磨,風聲就傳了出去。
不過,這鬼臉又是什麼時候改變自己一向「以多欺少」的風格,加入獨狼的。
裴放開口:「那廢物自己作死,攔不住。」
「殺人償命,你是把鉤吻交出來,還是自己替他。」鬼臉大言不慚。
兩人心裡都明白,張山不過是個幌子,這種沒什麼用的人即便不死在囚籠里,在獨狼這種組織也只會是個炮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