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第一次見面就你死我活的裴放,顏束顯然是抱有懷疑的態度。
主控所是系統分化出的實體監測和操控的產物,裴放身為主控所內部一手遮天的存在,又有上萬的戰力值能夠出入,有什麼必要跟系統作對呢?
「怎麼?我這一身的傷還不足夠讓你相信嗎?」裴放失笑,「顏束,我違反系統下達的追殺令,在海底自願鑽了你的圈套,把你帶回去......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瞞著你的,我跟鬼臉的仇,就是當初我暗自掃蕩各大組織時結下的。」
「你一個人?」顏束眉尾微動。
「還有他們幾個幫倒忙的。」裴放說。
顏束忽然就想起來,鉤吻曾經對著這人求爺爺告奶奶,讓他收斂點,別再惹是生非了。
他心裡驀然動搖了一下,視線又掃到這人身上,腦海中便是他看見裴放渾身是血的那一幕。
顏束嘆了口氣:「那什麼殭屍臉的身板不過一個竹竿,你也......」
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後面下意識趁機嘲諷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裴放突然往後倒去。
顏束跟著臉色一變,連忙扯住他的胳膊往回拉了一把,裴放整個人就這麼輕飄飄地往他身上靠了過來。
可他畢竟不是什麼好騙的十八九歲傻白甜,當即反應過來什麼自己又被作弄,黑下臉想把人推開。
但下一秒,裴放的下巴已經墊到了他的肩膀上,一隻手輕輕環上了他的腰。
顏束身體瞬間有些僵硬,耳邊傳來了兩聲極淺的低笑,裴放十分坦然地不要臉:「我怎麼?我被人打成這樣了,你還要欺負我嗎?」
裴放的聲音向來不溫不軟,沒幾句好話的傲慢中帶著欠打的挑釁,十分不知收斂,但他的語氣一旦放得輕了,這種張狂的挑釁就離挑逗更進一步了。
某些人的耳根到脖子頃刻瀰漫上了一片血色。
「不說話是默認了。」裴放環住他的那隻手始終沒敢太用力,松松垮垮挨著他的腰。
在裴放看來,顏束就像個不定時憑心情控制的炸.彈,不知道哪根線接得不對時就會轟了方圓百里,觸目可及之處寸草不生。
所以裴放一直非常小心翼翼......也許是他受傷時被顏束的急躁暖了血液,也許是顏束問「什麼人傷他」時被擾亂了心臟,也許是他目前的精神狀態沒法讓自己保持絕對的理智。
總之,裴放今天覺得自制力有些不受控了,尤其在觸碰到這人的溫度之後,心裡破土的枝芽隱隱有了瘋長的跡象。
脖頸左側的溫度揮之不去,顏束身上每一寸卻都僵著,他面對拳腳刀刃時的反應堪稱機器,下意識的防守反擊簡直無可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