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站起身,「所以呢?」
「沒聽說過嗎?當你在家裡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實際上......」顏束閒庭信步地往前走了兩步。
「實際上這裡到處都是機關。」裴放打斷了他粘貼複製並不複合本身的比喻,覺得蟑螂這種東西很是令人厭惡。
顏束環視了一圈整間光怪陸離的屋子,側過臉:「我也是猜的。」
兩人對視一眼,猜的......那也比等死強。
*
夜曇跟這位......看不見臉的大族長面面相覷著,一眾NPC剛剛還在對著他磨刀霍霍,此時卻都安安靜靜地站著。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寨子裡大概已經沒有人還能有半分困意了。
所有人聚在山腰處的空地上圍成一個圈,正中間擺著兩具......準確地來說,是一具屍體,另外一個是昏迷不醒的水晶蘭,她還有心跳和呼吸,夜曇就站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那位方才把召集眾人在這裡集合的大族長站在稍高一些的木台上面,他不說話,也沒人敢先出聲。
很快,有人從屋子裡搬來了椅子,放到了木台上。
大族長黑色袍袖一揮,穩穩地坐下來,習慣性地把手抬到了下巴上,似乎是想捋一把鬍鬚,但整張臉被包裹著,他手指摸了空微微僵了下,才開口:「你說這人是你先發現的,她沒死,所以......」
「所以我把人留下來看看,能醒來也說不定,而且寨子裡已經有了一起古怪屍體的事情,我們不該查清楚嗎?」夜曇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NPC臉,演的繪聲繪色,「再說了,我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也沒有這股香味,否則我怎麼敢啊!我也是為了族裡所有人的安全考慮,大族長明鑑!」
最後一句喊破了音,聽得周圍人心頭一震、肝腸寸斷,好像他們冤枉了好人。
說到底,這塔格里蘇的人都不是沒有人情味兒的渴血怪物,他們隱居在這裡,兄弟手足相差不過一個山頭,鄰里彼此關係親近。
夜曇換的這張臉雖然是個不怎麼熱絡的人,但總歸是有一定的存在感和社會關係。
這不一賣慘,就有人出來替他說話了。
「大族長,他肯定不是那種明知故犯的人。」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不如先看看這人到底出什麼問題,是不是被傳染了?」
「要是還活著,我們得救人。」
嗬,剛剛鋤頭板凳的往他房頂上掄,這會兒又是情深義重,這到底是個什麼鬼設定?
夜曇擠了擠眼睛,愣是心思深沉地流了兩滴淚,撲到水晶蘭跟前:「不瞞大族長,我與她已經私定終身,要是她死,我也不活了!」
這他媽的瞎話也編的出來?
大族長人坐得穩穩噹噹,但心已經被雷得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