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自己在裡面摸索了許久,任何「不要回頭看」又或者是「頭頂有東西」此類驚悚情節他都在心裡過了個千八百遍,憑藉著強大的心理才沒能疑神疑鬼地把自己嚇死在半途,但此時此刻身後跟著這兩個人,卻無端覺得陰風陣陣,有點發了抖。
他沒話找話:「你們怎麼到這地方?」
顏束手指拂過旁邊的石壁,上面歪歪斜斜刻著一些像是爬來爬去的文字,缺胳膊少腿兒的,看清楚都十分困難,更別說要看懂並理解其中意思了。
他回過頭,又看向鬼臉:「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我啊......」鬼臉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命大,「醒來就在這兒了。」
鬼臉話音剛落,裴放的刀就在石壁上摩擦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十分牙酸。
「我沒說假話。」鬼臉揉了揉耳朵,「那天晚上,東邊山坳來了些陰氣重的東西,好死不死就站老子門口一直敲,我當時被你干斷了肋骨,一時不注意,就讓這東西給進來了。」
他口中陰氣重的東西,應該就是被他們一把火燒了的無頭屍體了。
「然後呢?」裴放問。
鬼臉頓了頓又繼續說:「那玩意兒居然不殺人,我沒死成,但是以我當時的狀態也搞不過這東西,就被提著一直跑,差點沒晃出腦震盪......後來吧,我就被扔進了這裡面,滾進來的時候,頭撞到石壁上,人就不清醒了。」
他被荼蘼打了個半死,還能喘氣就不錯了,又被不知道什麼鬼玩意兒扔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此時此刻還要當個戰俘。
話說回來,都是荼蘼害他至此。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裴放盯著走在前面的人,半信半疑。
鬼臉一撇嘴:「人沒死也斷了半口氣,誰他媽還記得這事兒?」
顏束出聲:「那你沒從原入口出去返回嗎?」
「這事兒還需要你提醒我?」鬼臉滿身怨氣,「我醒來的時候一片黑,還以為自個撞到腦子從此瞎了,在搞清楚狀況後就返回去找過,不知道是那洞口是憑空消失還是被堵起來了,根本沒找到,也只能一個人在這通道里瞎轉悠。」
沒找到......要麼是他自己找錯了路,要麼那洞口應該確實被堵起來了。
那天晚上後半夜下了大雨,被山上滾下來的大石塊或者倒塌的樹給堵死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鬼臉說到這兒,有些發愁地從口袋摸出煙來:「哎,有火嗎?」
顏束掏出打火機扔了過去,又抬手勾了勾,鬼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遞了一根煙過來。
兩人點了煙,顏束把打火機揣了回去,繼續問:「之後呢?」
煙霧繚繞在周圍,光線變得有些模糊了,男人之間似乎碰上菸酒這種東西就跟有了過命交情似的,什麼仇啊怨啊都能一笑泯之,尤其待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更加生出了幾分「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