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上好半晌沒起身,雙眼無神地望著半空,仿佛系統機械式通報的餘音還迴蕩在那裡。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而「罌粟」兩個字就像一道驚雷,炸開在所有人的耳邊,嗡鳴感久久不散,連帶著煙塵餘燼縈繞在眼前。
「他,居然回來了......」鬼臉低下頭自言自語,「還在這個囚籠里。」
說起來,這位罌粟當年就是神出鬼沒,甚少露面於大眾視野,他也不過是偶然在某個囚籠空間裡遠遠看見過一次。
罌粟當時似乎在追殺一個人,系統內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從來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甚少有人會去惹戰力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
鬼臉當時覺得那人作死,於是多看了兩眼,卻也沒看到兩人的正臉。
而「罌粟」這個名字之所以神秘,不僅僅因為他高高懸掛於排行榜之上,而是他在囚籠空間活動必然帶著黑色的口罩和帽子,有時候是棒球帽,有時候是連帽的外套,活像個殺手。
人很年輕,卻下手老辣。
算起來,鬼臉自己應該屬於很早就進入系統的人,也有過摸排滾打跌跌撞撞的幾年,但罌粟身上從來沒有那種對於系統的陌生感,這人就好像是伴隨系統而生的。
鬼臉重新站了起來,這次碰上了荼蘼,雖然沒能完成任務,但保下一條命,並且知道了這麼一個爆炸型消息,倒也不算無功而返。
按照系統的通報,這場存活者有六個人,排除他自己、排除荼蘼、以及荼蘼身邊的......不對!
系統的懲罰通告上是連續的兩個人,說明這兩位是違規處罰是一樣的等級,犯了相同的事,而他當時親眼看著荼蘼和另一位出餿主意的是如何違背規則,把整個山體通道塞滿了炸.藥,所以荼蘼的身邊那位不省油的燈,他是......
鬼臉心頭一震,猛然變色,他像懷揣著和氏璧,不敢大肆宣揚,害怕沒人相信還會給自己找來禍患,同時又想藏著這個寶貝秘密,也許給自己能謀一個未來。
與此同時,在這場囚籠空間之外也並不平靜,各區懸掛在中心傳送樁位置的戰力排行榜發生了變化——本來那個排在第一且一直灰暗的名字突然亮了起來。
並且那上萬的戰力值也跟著滾動起來,數字竟然增加了!
「這......這是?」有人伸出了手指,虛虛地指著那個巨大的懸浮榜,像是信仰基督教的人看見了耶穌。
很快,不止這麼一個人發現了懸浮在傳送樁上的排行榜發生了微末的變動:「系統出問題了,還是咱們眼花了。」
「也可能是大半夜鬧鬼了......」旁邊的人咽了咽口水。
但此時就算吹一陣陰風,大概也沒人覺得比排行榜上此刻亮起的名字更驚悚了。
系統內的囚籠空間大多都是稀奇古怪的靈異事件,所以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根本沒有人仍然會對鬼神之說存有敬畏之心,除了E區的人還在吱哇亂叫著害怕,其他各區大多不當回事兒。
顯然,那條「唯一的出路」擺在眼前,似乎沒人可以不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