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束睜開眼,一肘掄向從後面抱他的人,手底下絲毫沒有留力。
本以為裴放會撒開手,但是身後那人反而越抱越緊,生生挨了這麼一下,只悶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放手。」顏束微微有點喘,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剛剛用勁兒太大。
裴放依舊沒動,啞著聲音:「不解氣可以繼續。」
這是挑釁誰呢?
顏束抓住裴放的手臂,瞬間發力,一個過肩摔把人重重砸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一聲炸裂的重響貫穿耳膜,而後是「嘩啦啦」的碎響以及骨頭跟地板碰撞的悶聲,無辜的玻璃茶几立馬被這個「飛來橫禍」給徹底碎屍萬段了。
玻璃碴灑了一地,如同一個個跳動的小精靈四處逃竄,像是怕割傷別人。
然而有人渾不在意,裴放在地板上撐了一把,坐起身來,掌心裡就陷入了五六個小精靈。
鮮血很快順著垂下的手指往下淌,裴放直視著顏束張了張手:「還來嗎?」
瘋子。
顏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上無波無瀾,心裡卻一陣陣發顫——要是這人不打算回來了怎麼辦?
他要繼續坐在這裡等嗎?
一個人被扔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但是看見裴放妥協的表情,還有身上濃重的煙味,正在流血的手掌。
顏束忽然覺得其實有些事情,問不問清楚,也就那樣了。
「起來。」顏束抓住裴放的手臂,拉了一把。
裴放見縫插針地靠了過去,把人整個抱住,下巴抵在顏束的肩膀上,雙手虛虛地搭在顏束的腰上,像是把沾血的手抹髒他白淨的衣服。
「疼......」裴放貼著顏束的耳朵哼唧。
「少來。」耳廓微微有些癢,顏束偏了偏頭,冷著聲,「沒打死你算我心軟。」
裴放用下巴磨著這狠心冰雕的脖子,解釋道:「我沒走遠,就在樓下抽菸。」
顏束的手摸進他的褲兜,確實是有一個已經乾癟的煙盒,一根沒留。
這人是煙囪吧。
「行了,你家裡有酒精嗎?」顏束把裴放的手從自己腰上取下來,抓著手腕查看扎破皮還嵌在血肉里的玻璃碴。
「有,在臥室。」裴放說完,又刻意強調,「也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