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同於顏束,裴放無法直接連結系統,也無法直接跟那個只有意識形態的基因物對話,那東西似乎在罌粟手上栽了之後,已經學聰明了,沒有人知道再知道系統的真實狀況,每次任務或者通知,只會直接下達到主控所。
裴放也不會例外。
他曾經試圖尋找過系統後來的核心程序位置,但也許是修復期的能量波動過於薄弱,如今以他的能力仍然是一無所獲。
一場紛爭和□□平息之後,系統在裴放近乎全權的控制下,生存率逐步上升,一切仿佛都變成了最適宜的樣子。
對別人來說這確實是件好事情,但對於裴放,那些在忙碌中被他可以遺忘的東西漸漸循著他的心緒,不斷地把人推到了無法忍受的懸崖邊。
紫藤也發現了,荼蘼這人開始魂不守舍,接著便是行蹤成謎,有時候系統下達任務都找不到人在哪。
直到他大著膽子查了荼蘼的定位記錄,才發現這個瘋子一次一次地往懲罰區跑。
那破地方連個就是一推空間的合成體,連個違章建築都沒有,到底有什麼吸引他的?
可是裴放顯然樂此不疲,後面乾脆把懲罰區當自個家了。
直到在某個空間,跟那裡的NPC學了什麼身亂七八糟的畫魂術,玩得樂不思蜀。
那把匕首上有顏束的血,基因構造能幻化出一個虛影,但這也只限定於懲罰區的特定空間內,所以裴放以蠱入體,讓自己渾渾噩噩之中,就好像那人還在跟前。
可是懲罰區內NPC的精神反噬不是開玩笑的,他只是在飲鴆止渴。
紫藤沒辦法看這人繼續把自己搞死,趕過來就看到這瘋子弄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荼蘼,你想幹什麼,不想活了,我倒是能給你個痛快!」
裴放嘴角彎了彎,沒有生氣,無神地望著周身的一切:「我......也想忘了。」
這時候,他終於發現,原來人是很難靠回憶去過完一生的,尤其是還參雜著並不美好的事情。
顏束連恨意都不會保留,只會永遠地忘了他。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因為失去記憶的人在外面的世界同樣不好過。
顏束的人生是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有,可好像這些東西都不屬於他,每個人每件事情都牽動著神經,他被這種找不到來源的精神刺激快折磨瘋了。
一個敏感多疑的人找不到自己的過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跟這個世界失去了牽連,這讓他漸漸失去了生存的欲望。
所以到頭來,記得的人想忘記,忘了的人卻活不下去。
對於荼蘼的事情,紫藤知道的很少,唯一存疑的,也許跟排行榜首位上那個灰掉的名字脫不了干係。
因為荼蘼身邊總帶著兩樣東西,一把匕首、一個打火機,上面的字母昭示這一切,無法讓人不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