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他!
「裴放!」顏束腳下一蹬,衝上前的同時,手裡的匕首飛了出去,直直削向那個從裴放腦後而來的藤條。
「鐺」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藤條和匕首兩廂彈開。
藤條雖然表皮堅硬如金屬,但是像是活物一般感覺到了疼痛,立馬縮回去了半寸,而匕首在空中轉了個圈又穩穩地落回了顏束的手裡。
顏束一手拉住了裴放的胳膊,抬腿踢向一根藤條。
這難纏的玩意兒不碰到還好,一經觸碰便打蛇隨棍上,直接纏住了顏束的小腿,越箍越緊......
顏束握著匕首立刻往捆住他小腿的藤條上刺去,雖然試過幾次沒法把藤條隔斷,但是「金克木」五行理論融入自然,藤條似乎有意識地產生了畏懼,即刻鬆開來。
「走!」顏束心下明了,眼見其他藤條就要捲土重來,立馬拽緊手裡的人想離開這個地方。
「等等。」裴放反手把他拉了回來。
下一刻,顏束看到這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角上揚的弧度十分僵硬,就連看著他的眼睛也沒有神韻。
不對......那些藤條不是主要攻擊!
*
黑暗中的光亮對深陷於此、不斷摸索的人來說,往往意味著希望,但對於心思百轉千回的人來說,意義就不顯得那麼充滿能量了。
裴放的表情在這個沒有亮光的通道里顯然十分蒼白,打火機這種東西自然不能一直支撐著這一路的光線,於是後面的路裴放幾乎是貼著牆壁走的,否則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是能吞沒人的五感,往精神推向虛無。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很快會把意志力不堅定的人推向崩潰的邊緣,所以觸碰外物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尤為重要,也更能讓人有信心走下去。
直到裴放看到前面的右邊牆壁上透出來的點點亮光,在這種粘稠顏料似的黑暗裡分外明顯。
然而,裴放沒有立即衝過去。
人在絕境當中看到希望時,容易被莫名出現的生機砸昏了頭,喪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理智已經完全不能支持行為。
這個時候,最容易掉進刻意為之的陷阱。
尤其裴放已經感覺到了......比起他們剛閃到這個通道來的那一會兒,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自己沒跑沒跳,卻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
——這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
所以,這個陷阱,他跳也得跳,不跳也沒別的路能供他選擇的。
啪嗒——
一個石塊掉落下來,就在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裴放的腦海里時,那面透光的牆便逐漸蔓延上了裂痕,在未經觸碰的情況下,巧合得如同這本身是一種如「花開花落」的自然現象。
頃刻間,那道牆體碎了個徹底,光源爭先恐後灑滿了整個通道。
「嘖。」裴放抬手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