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音剛落,三人便感覺到腳下的土地突然鬆軟,像是沼澤一般要把他們沉進去,周圍植物緩慢行動發出的「沙沙」聲也近在耳畔。
「起開!」裴放喊道,「往樹上跳。」
趁現在只陷入了一個鞋底,土地還沒有徹底軟化,幾人同時蹬地躍起,憑藉著聽聲辨位,各自朝最近的樹上盲抓了一把。
還好,遒勁有力的枝幹足以承受他們的重量。
大霧此時也正在一點一點散去,幾人站在這些大樹的樹杈上,清楚看到剛剛他們腳下的所站的一片地方漸漸變得鬆動,慢慢融化著......直至滲透出深色的液體。
那些粘稠的液體立刻將方才的土地染得血紅,隨後消失不見。
「血池。」夜曇怔怔地盯著不久之前淹沒瘦猴兒的這片深不見底的池水,不知道裡面浸泡著多少生命,這麼看著,連眼睛似乎都被這層血氣染上紅色,他只覺得心中憤懣難忍,一團鬱結之氣堵在胸腔里,使得呼吸都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從前的悲苦淒涼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反噬一般侵蝕他的意志,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聽的問:
你的生命有什麼意義呢?
為什麼要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去延續它,橫豎都會一死,不如毫無痛苦地把生命獻祭,這世間總會還你一份平靜。
來吧,到這裡來!
夜曇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腳步逐漸虛浮,站不住一般想要往下墜去。
「這東西上次出現前,你有沒有看到......夜曇?」裴放說著話,向旁邊那棵樹上的夜曇看去,只見夜曇方才緊緊抓著樹幹的手此時卻鬆動了,眼睛死死盯著那片血池,紅血絲爬滿了眼球,額上也出了汗。
「夜曇?」裴放又試著叫了一聲,然後隨後折下一個樹枝扔了過去。
雖然砸中了夜曇的胳膊,但怔愣的人卻絲毫不見反應,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手卻完全鬆了下來。
裴放跟著看了眼血池,只覺得紅得刺目,眼睛乾澀,並且那些折磨不堪的過往一瞬間在他腦海中形成了畫面。裴放立馬閉上眼睛,手伸進口袋裡攥著打火機冰涼的金屬外殼,磨砂著上面的圖形,那些焦躁不安才漸漸平復。
只瞬間,他脖子上出了層薄汗。
這血池問題大了!
「紫藤!」裴放立馬叫不遠處的人,「叫醒夜曇!」
紫藤立馬將眼鏡的照明燈調成一束強光,直直照射夜曇已經血紅的眼睛。
「嘶!啊......」受到這種刺激的夜曇立馬閉上了眼睛,「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