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屬於那裡的人類卻早已不見蹤影,某人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海底的原生物種和古怪變異體的爭鬥,然後悄悄消失。
「你怎麼把那些東西引來的?」鉤吻一隻手拽著梁卓,一隻手拽著水晶蘭,像是扯著兩個大包袱費力地往上游。
難為顏束還有良心等他,但卻似乎沒聽見鉤吻的問題:「把他們兩個抓好了,馬上到淺水區。」
幾人到了淺水區之後,那種被水流灌入五官的窒息感重新回到了身體中,只能不斷撲騰著往上游,海平面上已經有了一個熟悉的黑影——是船。
顏束知道,他們該回去了。
他飛快往鉤吻身邊游去,把狀況不好的梁卓拎到了那艘小船之上,鉤吻還想對著迷迷糊糊的梁卓再囑咐點什麼,但眼前白光一閃,他仿佛失去了感官,除了右手邊自己拽著的水晶蘭,其他人都已經不見蹤影。
顏束再一次看清眼前的森林,仿佛外出務工回到租的房子裡那樣,熟悉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迫滾蛋。
他抬起頭,那張羊皮捲地圖上的光點清晰可見,似乎往前移動了一點距離。
顏束之前的推測似乎有了勾連起來的一絲線,所以選擇哪條路不是重點,從困境乃至絕路逃脫不是重點,這裡有多少個世界也不是重點......他應該是知道的是——唯一離開這個囚籠空間的方法是它下達的任務。
他們幾乎捨本逐末。
面前依舊是兩條路,但顏束已經不會再為了做出正確的選擇而困擾,因為上一次回到這裡不斷試探的經驗已經告訴他,該來的怎麼避也避不開。
顏束並不清楚每個世界的時間是否是相同的,但沒走多久,這片森林的天空漸漸已經暗了下來,熟悉的窸窣聲從兩邊傳出,仿佛嬉鬧,也仿佛試探。
他停下腳步,那聲音卻一反常態地越來越近,又來了是嗎?
匕首在顏束手底下轉了個圈,刀刃的寒光還沒來得及顯現,那玩意兒已經從他的手裡飛了出去。
「刺啦」一聲那些巨大植物的莖幹被劃出一道口子,而後又一聲奇怪的悶響,便沒了聲息。
按理來說,就算是釘在了旁邊植物的枝幹上,也會是「錚」的一聲,但剛剛並非如此。
幾乎是那聲悶響的同時,顏束便蹬地衝著聲音的方向而去,他一直沒忘,這森林除了他和那些智商低下的藤條以外,還有一個會動的,那就是被顏束每次發現後就開始逃竄的黑影。
顏束從來沒有近距離見過那東西的全貌,只知道黑乎乎的一片,是個人形。
所以這次他甚至沒再多此一舉的打招呼,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不如直接砍他七寸。
這種距離之下,他不相信還無法看清楚那是個什麼糊弄人的玩意兒。
就在這時,果然有一道人影從眼前飛快閃過,一條腿橫著劈了過來,顏束的雙腳幾乎在草地上磨出了火星子,上半身飛快後仰,這才沒能以臉接之。
正當他打算繼續逮人的時候,脖子上突然一涼。
顏束僵在了原地,那是他的刀,正抵著他的脖子,身後的氣息逼得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