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吳悔判斷失誤,在他眼裡,罌粟像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僅聯合外人構造從系統溜出去的連結通道,反倒回來還要將他的心血付之一炬。
那次觸動了系統的內核,吳悔也不得不想辦法把自己的核心脫離主控所,以免重蹈覆轍。
於是他利用裴放進入懲罰區的時候做了些手腳,讓這人如願以償地封鎖了自己的記憶,徹底為系統所用,而吳悔則是進入了休眠,把自己融入到某些契合度較高的系統程序里。
這種東西,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吳悔就好似一個能在系統里來去不留痕跡的幽靈,無時不刻的監視和窺探,尋找著一擊必殺的機會。
恰好......顏束因為反噬倒了下去,還沒醒過來。
系統的休眠期結束,也就意味著吳悔這個基因物即將重新掌握整個系統的運行,到時候的環境比起裴放苦心經營出來的生存率,必將大大降低,甚至無人生還。
由於主控所迸發出巨大的休眠結束信號,倒是整個系統內有異常能量的地方波動都變得十分明顯,紫藤回到主控所之後,很快定位了幾處地點。
裴放趕到B區的時候,看著這幾個地方,一直因為顏束狀況暗淡的眼睛,忽然閃出了微末的光彩。
與此同時,主控所三十層。
檢查倉的人眼睫動了動。
一幀又一幀的畫面逐漸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放映式動態圖畫,漸漸在顏束的腦海中成形,最終落到了一個清晰的人臉上。
顏束的黑暗被打破,那是一張、能夠重新喚起求生欲的人臉。
氣場如刀鋒,神情如烈火,眼裡都是狡黠,那是裴放。
忽然,畫面一轉......
裴放從傳送樁里被紫藤扶了出來、裴放坐在一個床榻之前,周圍明暗交替著、裴放的眼睛裡一片灰暗,以往的神采都成了擔憂、裴放怒目而視、裴放一拳砸在了什麼地方,震得顏束頭疼......
最後是,裴放落寞的背影,像個手足無措、心灰意冷的小孩。
顏束不由自主地想起,裴放曾經說他是被父母拋棄的試驗品,他離開了那個地方。
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裴放是不是也跟這個背影一樣的難過。
頭好疼,像是快要炸裂開來。
顏束無意識地抬了抬下巴,頭頂上的一根線路脫落,他的額頭慢慢滲出了細密的汗,他的手腳遵從身體本能的反應,由於疼痛感產生了微弱的抖動,致使那些連接檢測器的線路不斷脫落。
疼痛感逐漸從大腦傳到身體的每一處,全部都在叫囂著、反抗著......不斷拉扯著神經,顏束整個人好像處在一個夾縫之中,前後都被人死死拽著,他動彈不得,卻又被這種不由自主地掙動折磨著。
裴放。
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