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東西反而呈現在他們的面前,其實這並不難猜,吳悔用整個A區當囚籠也是孤注一擲了。
他沒有退路,他想重新洗牌系統權限。
顏束又燒掉一張紙:「他擺下殺陣,卻遲遲不動手,你才是為什麼?」
「他權限不夠。」裴放挑眉。
「不止。」顏束說,「他大概也發現了。」
裴放問:「發現什麼?」
說到這兒,顏束眼神定定地看向裴放,不知道在想什麼,順著氣氛開口:「發現主控所其實是個陷阱。」
驀然,裴放低頭笑了笑:「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吳悔要重新掌控系統,必然會首先選擇連結最熟悉的主控所,結果他一直藏著的東西就露出來了,反映在了他建造的這個囚籠里,這也是你想要的效果吧。」顏束繼續說道,「你在主控所多年,不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防禦機制,看來你倒是有持無恐。」
「有持無恐的是你才對,一早就知道光頭會反水,還故意以主控所為餌,用系統權限引得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掌控整個系統的存亡,這才把吳悔釣了出來,畢竟現在的他應該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形態,或者說徹底脫離系統的供養,所以他只能繼續找槍桿子替他辦事,光頭就是最好人選,而你前不久……又把人放走了。」裴放好脾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還是速度快點,天快亮了,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新的怪物。」
欲使其亡,必使其狂。
雨沒有停,每個人腳步也沒有停。
各處有不同的聲音,急促喘息的聲音、與腐屍撕扯的聲音、打火機不斷響起的聲音以及崩潰到大哭的聲音……他們受夠了,在系統里日復一日地折磨似乎就在這一會兒達到了頂峰。
那一張張信息表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他們在懸崖邊唯一抓住的草繩。
「快點!那邊還有一個!」
「我去東邊看看,你把這些拿給他們。」
「我再去找些人。」
「能行的,我、我們肯定能行。」
「你不信我,總該相信罌粟吧。」
「是罌粟……」
從一開始所有人對這個名字避如蛇蠍,到現在幾乎成為他們活下去的支點,別無選擇之外,沒人記得罌粟不是一個風口浪尖的標杆,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經過所有人兩個小時的奔走奮鬥,這些信息表燃燒的灰燼幾乎覆蓋了整座墓園,不乏有人在這過程中受傷或是不小心被腐屍同化,但沒人仍然膽怯到止步不前,他們都得為自己拼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