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又只剩下他一個人?外面真的有人在等他嗎?
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幻境,醒來後他還在系統里掙扎煎熬,要麼……從此醒不過來。
顏束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流血,人躺在土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他全身多處骨裂,右手小臂的關節處已經斷了,腳踝扭曲著,鮮血覆蓋了他的面目,整個人只能痛苦地囈語著:「裴......」
第二個字淹沒在了喉嚨里,只見口型卻聽不見聲音。
他太疼了。
又過了半分鐘,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幻聽的聲音一直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顏束緩緩睜開了雙眼。
「想要活命嗎?」那個讓他做夢都恨不得殺之後快的聲音同時出現了,「你只需要求我,我就救你一命,我們從今往後就可以共享系統,主控所權限帶來的好處你沒有體會到嗎?」
「快說你想活著......求我吧,快點求啊!」
「身上還不夠疼嗎?你還撐得下去?可是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罌粟,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狼狽可笑,你為了什麼?又有誰會感激你?」
「你在這裡都快死了,還沒看明白嗎?只有我能救你,像以前一樣,把你從孤兒院中帶出來,讓你成為最頂尖的存在。」
「沒人會在乎你,你永遠都只是一個人,永遠也逃不出這裡......」
顏束本身就頭腦發懵,好不容易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耳邊就傳來吳悔的聲音,他想說什麼,卻先重重咳嗽起來,嘴裡的血便如同往出倒一般。
「嘖嘖,真可憐。」吳悔看戲一般開口。……
顏束的咳嗽慢慢停了下來,他倒在血泊里卻漸漸笑出了聲,肆意地迴蕩在這一片天地中。
他的左手摸索著一旁的掉落的匕首,笑聲戛然而止的同時,猛然像蔓延過來的黑霧刺了過去,刀刃刺入皮肉的聲音很沉悶,卻讓此刻的顏束燃起了嗜血的瘋狂。
只見顏束拔出匕首,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他的周圍都是漩渦一般的氣流,仿佛要把他卷進去。
可他身上的破碎感卻與眼睛裡堅定的光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時候,機械音開始通報。
【二級懲罰已通過,即將進入一級懲罰。】
顏束周圍的場景開始輪番變化,像是在為這位將死之人挑一座舒適的墳墓。
輪轉停止,身邊的畫面停留在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場景上,不是什麼大場面,而是一個小房間。
「嗯?」吳悔的聲音倏然冒出來,帶著十分的詫異,「不是孤兒院......」
懲罰區的精神攻擊歸根結底是利用人心裡行到水窮處時最難以釋懷的那一部分,大多數人的執念留存下來就變成了自己本身的弱點。